沈意欢牵着韫儿,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似乎听不见路上妇人的窃窃私语一样。

    不过介于上次沈意欢与白桃那不要命揍人的劲儿,景阳胡同的邻居们,倒是没怎么当着面议论她。

    只不过,在看到她经过时,大门“嘭”一声关上。

    有人在嘴里不紧不慢地小声嘟囔着,语气中满是鄙夷:“这人脸皮真厚啊,偷人被赶出来,竟然还敢如此张扬。”

    白桃听到这句话,气得身体微微发抖。而沈意欢却像没有听到一般,波澜不惊。

    她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步伐坚定而沉稳。

    这世道对女人本就无比苛刻。

    她们在背后议论她,羞辱她,难道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吗?

    不,仅仅是因为她没有给出她们预料中的反应罢了。

    如果她抬头挺胸、大大方方地走,肯定会有人说她天生不知羞耻。

    若她和离之后,连屋门也不肯出。

    低着头如过街老鼠一般抱头鼠窜,那便是向世人招认,她做错了事情,她和离是她不知羞耻,她偷情是确有其事。

    亲自将自己钉在耻辱柱上。

    看吧,她怎么着也不对,无论她怎么做!

    因为,她是女人!

    女人就该老死在夫家后院里,与大家一起苦熬岁月。

    女人不该像她这样,从苦海中跳出来的。

    她跳出来了,她们怎么办?

    自然是要将她拖回去了!

    想起来还真是可笑又可悲,可世情如此。她无可奈何,这世上的女人亦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娘,你没错,孩儿知道娘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子。”

    韫儿紧紧地牵着沈意欢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娘就不见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带着哭腔抬头安慰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