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有钱抵掉还是咋滴,家里锅都揭不开了,你不去,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婆子去?”

    李老太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对闺女,二儿和两个孙子倒是一视同仁。

    但自从上回家里被洗劫一空,她就看谁都不顺眼,有时候,连林三郎都讨不着好。

    尤其因为没钱交这季束修,林三郎又嫌换季没新衣裳穿丢人,只能闲赋在家。

    “老二去服了劳役,水仙在家做饭,老二媳妇和盼儿去大户人家浆洗,还有老三也不能闲着,林周既然能抄书,你也去给我抄,不多,一天给我上交八文钱就成。”

    “八文,那我不得抄三个时辰?”林三郎苦了脸。

    他从前不是没抄过书,但同窗都不抄,他嫌抄书丢人,是穷书生才干的事,再加上抄书要一直坐在那,就没坚持几天。

    让他抄书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李老太冷冷道:“老三,你是忘了花钱时有多爽利了吗,这个家若不是你娘我,别说抄书,不下地干活都是好的了。”

    “现在家里困难成这样,还得靠我去娘家借粮,你就不能为这个家分担一点?”

    林三郎被骂的缩缩脖子,跟个鹌鹑一样,妥协道:“行行行,我抄还不行吗。”

    从前有大哥,有地,他是什么都不怕。

    可现在,不抄书就只能去干苦力了。

    “都怪大哥,非得分出去!”林三郎和林二郎更恨林大郎了。

    几日后,官府下放的两个监工便到了。

    长的魁梧有力,凶神恶煞的,尤其腰上别着铁丝鞭,看着怪唬人。

    虽然对方只有两人,但依然让大家伙发怵。

    没办法,就那普普通通的鞭子,一甩下去皮都能给炸开。

    干活时若是有人得罪了监工,能被生生打死。

    因此他们一来,上来送银子讨好的就不少。基本各家都会给个几十文的,生怕因为招待不周被记恨。

    然而,监工们并不领情,眉头紧锁的将钱收下后,斥声道:“都给我老实点,去服役的跟在我们后面,别想给我逃跑,到地方清点了谁不在,直接在籍贯上写逃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