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她只是不停地哭,末了还猫儿似的躺在塌上蜷缩着,肩膀一耸一耸。

    贺今舟将那被褥重新盖在她身上,自解了衣裳,也从被子里钻了进去,手还放在她小腹上。

    “哭甚么?说不定那孩儿好好地在你肚子里。”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青时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腹部的手,哽咽着道“为什么呢?我月事也是照常..”

    “你年纪轻,身子不扎实,上回吾也孟浪了些...真是死胎...也情有可原。只等着你身子养好,再怀一个也不迟。”

    青时闻言身子微微定了片刻,耍赖般提高声量道“侯爷说的轻巧,这都是讲究缘分的,可知..可知,孩儿投胎都是挑父母,定是瞧着咱们不行,便.....”

    “哪里不行?你说说,哪里不行?”

    贺今舟声量也大起来,暗忖自己竟跟个稚儿一般争论这种东西。

    青时咬着唇,眼角水光闪烁。

    “我地位低如尘埃,这样一个身份怀了侯爷的骨肉?我只怕孩儿大了不认我这个娘!”

    “妾生的庶子为长,侯爷也不怕人笑话...到时侯爷再娶了那苏丹珠,我这孩儿都不知能不能活过十岁,我?侯爷怕早看腻了我,老珠黄被扔在犄角旮旯里无倚靠的过一生。”

    “胡说甚么!”他声音带了怒意。

    “哪里是胡说,侯爷且看看这京师嫡庶风气,您是雁北半道来的自是不懂,青时却见的多,婢子生的家生子尚不能保,何况我这奴籍人....”

    “且...孩儿挑父母,人挑的都是两情长久,相濡以沫的夫妻,我们这样....哪里配的上说是两情长久?不过是床笫之欢,适才侯爷也说过的!”

    “还不如...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呢!孩儿定也是这么想的...才是个死胎...”

    她说完再又低低的泣了起来。

    贺今舟被她这一席话说的心里不知多窝火,想狠狠罚她一番,又念及她身子不好,只好咬牙道“吾何时要娶那苏丹珠?你地位低..呵呵,吾给你脸要抬你做妾你可愿?只怕你恨不得磕墙撞死去!”

    青时默然不言,只露个背影给他,手上的腹部的热气却还传在他手间,她还握着他手不放。

    他火气稍降,转念一想。

    心觉她能说出这么多话来,定是之前仔细思量过的。

    话里话外竟都是两人的以后,她也是想过同他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