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封步赖非常聪明,他将部队分成前、中、后三层,每一层相隔数里之遥,三军前后距离多达十数里。此时位于大军前锋第一层的拓跋侑已经率领部曲迂回攻击。

    摆在陈劲勇面前的却只有两条路,要么对拓跋侑所部置之不理,要么继续攻击。而陈勇明显选择了后者,像看也没有看到拓跋侑所部正在大机动迂回,直接朝着第二层党项骑兵冲去。

    就在这时,刘统突然“咦”的惊讶出声,原来第二层的党项骑兵学着拓跋侑一样,这两千骑兵同样四千余骑战马,快马加鞭向西南方向迂回而去。

    刘统面色凝重的道:“这个细封步赖,还真是一个人才!”

    陈应点点头道:“还真是!”

    罗士信莫名奇妙的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陈应笑着解释道:“细封步赖,将部队分成前、中、后三层,每层骑兵相隔数里,这三层相距,至少十里开外,若是现在定远军率先接战,十数里的距离,战马体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冲锋,很可能冲不动党项骑兵的阵形!”

    十数里虽然对于骑兵来说,只是非常短的距离。然而对于全速奔驰的骏马来说,也不过是两柱香的时间。然而就是这短短两柱香的时间战马第一波体力就会耗尽。细封步赖肯定是仔细的研究过定远军的战法,他虽然暂时没有想到克制定远军枪骑兵的手段,却采取了这种办法,从而抵消定远军的优势。

    眼看第二层两千余党项骑兵向西南方右翼迂回,陈劲勇率领的灵武左军四个折冲府并没有一头撞向细封步赖率领的党项中军,而是学着拓跋侑的样子,以迂回对迂回。陈劲勇带着灵武左军的四个折冲府六千余骑兵,弃敌中军于不顾,反而朝着东北方大弧度迂回。

    刘统看到这一幕道:“这个陈劲勇怎么回事?怎么跑了?”

    陈应笑道:“他不是逃跑,而是主动避实就虚,这个陈劲勇还真是聪明。”

    党项军队左右两翼迂回,阿史那思摩与陈劲勇的选择并不一样,他采取了第一种方式,以进攻对迂回。率领四个折冲府迎着敌人冲锋而去。

    在这个时候,郁孤尼却大喜过望。陈劲勇并没有依仗着陈应的宠信,抢占首功,而是把最大的肥肉留给了自己。虽然细封步赖的前中两层军队分散而去,吸引了灵武军的八个折冲府一万两千余人,然而此时他仍有五个折冲府,以近八千骑兵,对战细封步赖麾下的五千余骑兵,人数上仍占据着些许优势。

    “杀啊,杀啊!”郁孤尼吼喝连连,麾下的灵武军将士也齐齐大吼。八千余匹战马三万两千余只马蹄踏在草地上,草皮都颤抖了起来。虽然灵武军中军只有八千余人,然而却营造出千军万马集团冲锋的气势,令人心惊胆寒。

    如果换作其他突厥军队,以少敌多的情况下,看到这种气势的军队的冲锋,恐怕早已扔下武器,调转马头,有多远就会跑多远。非常可惜,这虽然是突厥军队,却是更为凶悍的党项骑兵。

    要说党项人也是一个奇葩,他们本是西羌族的一支。可是随着鲜卑族举起,将羌族虐得死去活来,而北魏灭亡之后,拓跋氏随既分裂,他们有的改汉姓元氏,有的拓跋姓却不愿意汉化,于是流亡到西北,与羌族杂居,渐渐变成了如今的党项族。党项族周围都是他们的敌人,有鲜卑吐谷浑,也有吐蕃,在强敌环视之下,为了生存,所以党项人更加凶悍和勇猛。

    “还有点意思,总算没有太过失望!”细封步赖望着蜂拥而来的灵武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的手往后面轻轻一挥。得到细封步赖命令的这些党项骑兵,毫无畏惧的冲了上去。

    相军毫无花巧的撞到了一次,可是这次与敌军遭遇,身在阵中的郁孤尼感觉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如果说以往的时候,灵武军对上突厥骑兵,就像一把锋利的砍刀砍中了一个西瓜,稍一用力一下子就插了进去。然而这次那就像碰到了一块硬石头!党项骑兵的冲击力度早已提了上来,金石撞击之下,石屑纷飞,刀子却被反冲力撞得弯了。尽管郁孤尼麾下是八千余人马,比细封步赖麾下的党项骑兵足足多了近一倍,硬撼之下却落了下风。

    党项一族此时与宋朝时期截然不同,此时的整个党项一族,不过十余万人。其中能征善战之兵,不过万人。党项人的人数虽然不多,装备却非常好,特别是细封步赖麾下这五千余骑,人着一具精钢铁甲,防御能力比灵武军装备的皮甲强得太多了。而且手中的兵刃,也全部都是百炼精钢,杀伤力极强。

    这当中有一部分将领曾在隋朝军队萨水之败,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仍能护着细封步赖杀出一条血路。绝非一般弱鸡可比,这时两军野战相逢,强对强、硬碰硬,郁孤尼非但冲不入对方队列之中,反而被细封步赖反向插入!

    罗士信的眼睛瞪得浑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