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下意识的,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伸手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不过万幸的是,陈应的胳膊承担了巨大的冲击力,他的那张俊俏的脸,并没有接触地面。不过不幸的是,这一摔可不算轻,陈应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李秀宁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上上下下将陈应打量一遍,发现自己除了双臂肿得厉害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李秀宁这才松了口气。

    等陈应清醒过来,看着大家都在一旁边停止不前,陈应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追啊!再不追,王世充就逃回洛阳城了!”

    罗士信低着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张士贵上前拱手抱拳,期期艾艾的道:“大将军,追……追不动了!”

    这个时候,李世民发话了:“陈大将军,算王世充运气好,下次咱们再报仇!”

    陈应左右打量着一番,发现几乎所有的战马已经口吐白沫了,还有不少战马已经匍匐的在地上。战马哪怕是休息也会站着,可是现在很多战马卧在地上,已经很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事实上从陈应在新安安抚行辕大营调集十八个团集镰枪骑兵,一路马不停蹄赶往洛阳,这前前后后足足有一百多里,再从洛阳城西垣赶往龙门,然后一路冲杀到龙门山上,再从龙门上下追杀到现在。

    所有的枪骑兵团在短短三个多时辰的时间内,奔跑了二百多里。对于陈应军中装备的河曲战马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战马疲惫不堪,将士也累得不轻。

    不用陈应命令,唐军将士开始打扫战场。

    陈应的目光突现忘记一具倒毙在地上的耕牛时,陈应突然脑袋中浮现了屈突通大军被王世充的火牛阵打得全军溃败,唐军将士狼狈奔逃的情景,这个时候,就算是累死也不能休息,一旦给王世恽足够的时间,他绝对可以将李唐这十万大军幸存的降军全部收笼起来,到时候洛阳城更加难打了。

    “不好,屈突大将军……”陈应陡然声音抬高了八度,冲身边的钩镰枪骑兵将士道:“全军集合!”

    精锐到底是精锐,尽管钩镰枪骑兵人马皆疲惫不堪,可是在他们接到集合命令的时候,还是快速集合。李世民望着钩镰枪骑兵集合,下意识的将钩镰枪骑兵与他的玄甲铁骑相比较,虽然玄甲铁骑已经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骑兵了,可是比钩镰枪骑兵相比,仍旧有着不少的差距。

    “窥之一斑而知全豹!”李世民眼睛中闪光的精光,打量着钩镰枪骑兵。他朝侯君集问道:“君集,怎么样?”

    “精锐,难得的精锐!”侯君集望着钩镰枪骑兵的目光,就像一个老光棍望着一个极品美女,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

    “禀告大将军.全部越骑军全军已经集合完毕!”罗士信虽然与陈应私交非常好,可是在这时候,罗士信的神色严肃,左拳抬到胸口,站在陈应之前施礼。这个铁打一般的汉子,也非常疲惫,嘴唇都已经破皮了,这不是上火就是缺水。

    在罗士信身后的,全军共十八个团,五十四个旅,全体将士已经不足五千人了。这一仗打得虽然漂亮,不过钩镰枪骑兵损失也不轻,特别是在龙门山追击的时候,遇到冠军大将军陈智略建成的盾阵抵抗,至少二百余名钩镰枪骑兵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这四千余将士也努力的站得笔直。一个个都显得憔悴,坚忍,每个人的甲胄上都挂满了干枯的血痂,只要一动,血痂都是扑簌扑簌往掉。

    陈应轻轻一笑,他的胳膊肿得如同小腿,轻轻一动,就痛入骨髓。他深深吸口气,咬着牙齿举起胳膊向众将士施礼。

    其实陈应也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与全军将士的素质相比,他的身体素质更差一些。但是他知道,经过三天多时辰强行军和战斗力,钩镰枪骑兵地战斗意志仍然高昂,但是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一旦给他们时间休息,那么就会彻底躺倒没有一两天恢复不过来。现在就要一鼓作气,在意志还未衰退的时候,完成救援屈突通的任务。

    陈应尽管不喜欢李渊这的刻薄与寡恩,可是不可否认,也反感大唐的内斗与内耗,可是不可否认,他非常热爱大唐这个让华夏人引以为豪的朝代。陈应热爱生存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民。因为他的出现,历史发生了改变。

    明明李世民在洛阳之战只是小挫,而现在居然演变成了溃败,不仅玄甲铁骑全军覆没,而十数万大军一战而溃。可是却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一旦让王世充获得这次胜利,可以想象像之前投降李唐的张镇周、杨庆、田瓒等人,很可能反复。王世充也可以挟此次大胜的机会,重新在中原树立他的权威,那么将来在北方很可能演变成郑、夏、唐三国鼎力的局势。

    李唐在三国之中实力最强,可是却没有强到可以以一抗二的地步,一旦像三国一样鼎足而立,对于中原大地和北方数百上千万百姓而言,将是一场难以估量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