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中旬,天气开始晴朗,在短短两天内,北风变成了东南风,天空出现了太阳,冰雪融化,长青树木从冰层下醒来,精神抖擞的在风里摇摆叶子。

    融化的雪水浸入土层,休眠了一冬的植物从土地里发出青芽,一天、两天、三天,青翠的绒毯覆盖大地,生动的诠释了‘生机勃勃’这个词的含义。

    天气回暖,市区的学校发出广播,通知各位家长和学生返校的日期。

    江琪琪换下了臃肿的冬衣,趴在收音机前面,聚精会神的听市区里发出的各项广播。这是她的一个爱好,在无聊的日子里,可以增添些乐趣。

    江爸江妈叫上了江言言,去猪圈干活。前两天刚出现化冻迹象时,他们把木柴煤炭烧尽后的灰运到猪圈,倒到了冻结的猪粪上面,一个是可以掩盖化冻后的异味,一个是可以做成肥料,天晴后隔壁开农庄的邻居会来拉走。

    江美美在屋子里写作业,两边的窗户都打开,充满了草木清新气息的风从窗外吹进来,躺在摇篮里的小婴儿动头动脑,唔哝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

    窗外,双胞胎蹲在檐阶上,观察庭院里长出的草和开出的花,时不时窃窃私语。翻过年来五岁了的江雁雁跑到院子里,踩着石板小路到这里看一下,那里看一下。

    狗子们呢?狗子们到外面撒欢去了。

    4月18,学校开学。一大早,江爸从仓库里开出大卡车,大孩子们先把妹妹送上车厢,然后自己爬上去,江爸关上车厢尾部的栅栏式的格子门,到驾驶室开车。江爸跟站在门口的江妈打声招呼,发动车子,轰隆隆驶出了院门。

    家里只剩下了江妈、江雁雁、江冬雪,和五条狗狗。

    江妈去各个房间,抽出用了一个冬天的厚衣服和毯子被套,来回三四趟抱到后院,拿来大大的洗衣盆和几个水桶、洗衣粉,搬张小板凳放在井边,开始打水上来洗洗刷刷。

    五条狗狗在前院玩闹,江雁雁坐在檐阶上,手里拿着一朵花、一只草编的蚂蚱,嘴里唧唧咕咕,自己跟自己玩情景扮演的游戏。

    从江家到市区,有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都是崎岖弯折的山路,两边是高高低低的山和树,路上爬满了各种野草、藤蔓,鸟群在树枝间穿梭跳跃,发出长长短短的鸣叫,清脆动听。路上偶尔发现蛇的踪迹,或是在路边草丛里盘桓,或是蜿蜒横过道路。卡车摇摇晃晃驶向前方,轰隆隆的声音震响山林,惊动虫蛇鸟兽纷纷躲避,藏进茂密山林中不见。

    九点钟,车子开进了市区。

    市区建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碎石铺就盘山大道,两侧同样草木旺盛,从不同方向驶来的卡车汇聚在盘山大道,一圈一圈绕上半山腰。

    市区里有一栋五层高的大楼,位于市区的最中心,一块巨大的牌子上写着‘市政中心’几个大字。占地最广阔是学校,一边是小学,一边是中学,几十排三层楼高的教学楼散落分布,中间点缀七八个广阔的操场。

    江爸把孩子们送进学校,江言言和江琪琪送到中学,江美美和双胞胎送到小学,给她们报名交了学费,江爸离开学校去了市场。

    市场里喧嚣热闹。江爸先去市政中心直营的超市逛了一趟,买齐了江妈给他列的购物清单,扛着大包小包送到车里,回头去逛露天市场。

    卖兔子皮毛的、卖中药材的、卖野兽幼崽的、卖自制布鞋的……江爸看到一个摊位上卖小鸡仔,走过去看了看,问:“怎么卖?”

    摊主说:“卖和换,都行。”

    江爸说:“用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