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雪和肖肖逃到山沟里的计划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曾颖就进了门。

    两个人听天由命地等着暴风雨,曾颖进门后却只把房间打量了一遍,转头看着两人道“怎么,我来了就吃不下饭啦?我那么讨人厌啊!”

    钟遇雪噎了一下,立刻拉着肖肖五分钟解决了早饭。

    曾颖坐在窗边,支着下巴看风景,目光落在远处,却有些恍惚离合。

    肖肖眼睛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立刻很上道地找了个借口,抓起早餐袋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伤口没事吧?”

    钟遇雪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了一小截纱布,“去过医院了,没事。”

    曾颖点头,整个人靠在床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细细一敲,她眼睛底下是一圈青影,再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憔悴至极的神色。

    钟遇雪忽然有些莫名的局促,身子挪了几下,竟有点如坐针毡。

    曾颖骂她一顿,她可以全程笑着听完。

    曾颖再怎样三令五申,她也可以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这些她基本早就免疫了。

    可她唯独见不得曾颖这种无力至极的神色。

    因为同样的倦色难掩、一身疲惫,总会避无可避地重合到另一个人身上。

    钟遇雪嘴唇动了动,慢慢地垂下头。

    没人说话,空气便凝固了。

    不大的房间里静静的,窗外白亮刺眼的阳光,像是铺了一地的水银。

    许久,还是曾颖的叹息声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怎么想的?”曾颖把她拉到了身边,稍微偏了下头温柔地问她,“心里藏了那么多事,就挑一件跟我说说,行吗?”

    声音很低,很和缓,很温醇。

    钟遇雪心底最深处针扎似的痛了一下,瞳眸深处也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