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寒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依旧温柔,声音里却有些担忧。

    “你……”他顿了顿,轻轻蹙眉,“是不是病了?”

    钟遇雪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她捏了捏鼻子,很平静地回了一句“没有。”

    许知寒“……”

    刚刚还没精打采的,忽然就字正腔圆了?

    他原本很担心,此刻却不由好笑。不好意思戳穿,于是只能轻轻“嗯”了声。

    窗外月光斜洒入户,没开灯的排练厅中,地胶反射出澄明的光。舞团的楼很高,一转头就能俯瞰沉睡的京城,万家酣眠,静夜如梭。

    许知寒靠窗坐着,被月色勾出一道好看的轮廓。

    他背影很直,挺拔而修长,黑暗中的侧脸镀了一层疏淡的光影。

    本就清秀温润的人,此刻更成了静态的水墨画。

    眉眼精致,有古意绵长。

    可远在千里之外深山老林里的钟遇雪,却远没他这般自在。

    那个“嗯”字意味太深长,钟遇雪仰头盯着天花板,绞尽脑汁地琢磨这个“嗯”到底什么意思。

    琢磨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脸上却莫名其妙地微微燥热。

    她把冰凉的手捂在脸上,这才安静下来。

    一静下来,才想起正事来。

    钟遇雪裹着被子坐起来,打开灯,窝在床上低声问,“那个,你什么时候有空?”

    那边似乎传出隐约的钢琴声,虽然只是单调敲下去的单音,与山间月色和斑驳树影凑趣,竟有些空谷碎玉的雅兴。

    钟遇雪忽然好奇,索性也不躺了,卷着被子走到窗边,“你在哪呢?”

    这么晚了,他不在家?

    见许知寒从窗边起身,钢琴边的年轻男子手指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