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桃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陆洵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又往柱子后面躲了一点。两人小心地探着脑袋,听那边的动静。

    那个被他称作师母的女人,声音高得有些凄厉,回荡在急诊大厅里。

    “这些年你忙工作忙任务,一天到头不着家,咱们全家哪一个人不理解,不支持?家人为了你担惊受怕的,都忍下来了,从来没和你抱怨什么。但今天女儿也被你害成这样,你心里过得去吗?”

    她声泪俱下,拉着身边少女的手臂,“她只有十六岁,她做错了什么要让人欺负成这样?”

    少女垂着头,眼睛还是肿得像两个小桃子,膝盖上的伤引人瞩目得很。

    一旁不免有人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是当爸爸的得罪什么人,连累女儿了?”

    “不知道啊,但这好好的小姑娘,看着也真是可怜。”

    而她们对面的父亲,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挨训。

    江桃扒在陆洵的肩膀上,踮着脚,小心地往外张望。

    细看起来,这人的背影的确有些像严队,严中明的,只是此刻背微微弯着,肩膀都向前垮下来,显得整个人忽然颓唐了很多,和在局里腰板挺直,沉着敏锐的样子区别很大。

    他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静立了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

    声音沙哑艰涩,但江桃听出来了,的确是陆洵的师父没错。

    而他妻子的愤怒有增无减。

    “对不起?你是在向你的女儿道歉吗?这几个字能有用吗?”她用通红的眼睛盯着他,“今天侥幸,她只是被人堵住恐吓了几句,推了一跤,但是下一次呢?要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的道歉能顶什么用?”

    “我……”

    “平时家里人为了你的工作,受了多少罪,我也都不说了,毕竟咱们警察家属就得识大体,顾大局,对吧。可是这一回呢?严中明,你一个刑侦队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毒贩较劲儿了啊?”

    这一句,不亚于在急诊大厅里扔下了一颗炸弹。

    周围的人顿时炸了锅。

    “什么?毒贩?我没听错吧。”

    “这是说真事儿还是闹着玩啊,夫妻吵架嘴上可不能没有把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