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俊彦扭头望了一眼班主任的背影,苦瓜脸更加沮丧,无力地耷拉着头站在树下,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回又惨了!肯定又要挨揍。”

    冯俊彦每次在学校惹事,几乎都要惊动家长,每一次冯母来学校陪着笑脸应付完校方,回家都会对着冯俊彦大发雷霆,暴揍一顿是轻的,隔三差五的加塞儿才最要命。

    冯俊彦父亲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下海工人,最早一批跑去了深圳发展,虽然不时的往家里寄生活费,但在冯俊彦的记忆中,老爸已经有两年半没有回来了。

    冯母在百货大楼上班,是一名普通的售货员,日出而做,日落而歇,收入不多,仅够母子俩紧巴度日,对花销把握比较严谨的冯母对冯俊彦这个‘不孝子’总是给自己惹火导致自己破财的行为万分苦恼,但孩子上学被别人管,家里男人不在,只能硬着头皮破财消灾,可每每想到那积攒下的不菲的钱财,冯母都忍不住拳打脚踢地暴揍冯俊彦几顿泻火。

    鉴于此,冯俊彦的生活可算是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能自拔。

    秋蝉稀稀落落的嘶哑喊着,与不远处教室内整齐划一的朗朗阅读声相互照应,形成一幅凄美和谐的校园秋景。树下的冯俊彦经受了半个多小时的炙烤,终于在一阵悦耳急促的铃声后唤来了解脱。

    放学了!

    冯俊彦仰起头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在刚才罚站的时间段,冯俊彦已经汗流浃背了。秋老虎的功力非凡,无论是谁在这样的天气下被炙烤半个多小时都是一件惨痛的经历,更何况冯俊彦这样最为怕热的肥胖体型。

    历史老师夹着教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扭头瞥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鄙夷的光芒,随即收回目光,步履轻飘地走过。

    历史老师名叫刘娇,是同冯俊彦这一级一同进校任教的新手老师,刘老师长的貌美如花就不用过多表示了,只看她身后那无事献殷勤的众多光棍男老师热情洋溢的行为和火热眼神便能说明一切。据说她还是省城某中专优秀毕业生,刚刚分配到家乡来。当然,这一切与冯俊彦扯不上任何关系,且不说作为一个初中生的审美观与成年人不同,单单是刘娇这个‘老师’的身份,就足以让色胚冯俊彦望而却步了。

    不理会刘娇老师鄙夷的目光,冯俊彦耷拉着头,走进教室。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莱辛二中的学子们也都有小股群体意识。成绩好的学生一拨一簇,成绩差的一拨一簇,课上交流学习,课下聚一起聊天玩耍。这种小范围的聚集团体在刚刚进校不久就自然和谐的形成了。

    但冯俊彦却不属于任何一拨,他属于根正苗红的独行侠。虽然冯俊彦不孤僻,相反,还有些活泼好动,但开学不多久,在众多老师反应鞭策无效的情况下,形成了成绩好的学生厌恶他好色的品行,成绩差的学生嫉妒他超好的成绩,这样的恶劣形式,以至于两方都排斥他,拒绝他加入自己的‘清纯’小团队。冯俊彦虽有心,但身单力薄,争取几次不果后,只能暗自留守在独行侠的道路上。

    “以后老实点,别拿你那脏爪子碰本姑娘,要不然再教训你。”看到冯俊彦深情落落的走进来,苏晓敏立即高傲地扬声挑衅道。

    冯俊彦无所谓地瞥了一眼,又再次无力地垂下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埋头收拾书包。心里惦记着回家怎么跟火爆的老妈解释,早已没有占便宜的心情了,再说自己这次算是遭了这个丫头的毒手,短时间内还是消停点,以免后患无穷。

    苏晓敏看到冯俊彦‘憔悴’的样子,顿时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似地扬臂将书包甩到后背,昂首挺胸,迈着‘胜利’的脚步踏上了回家的路。冯俊彦也草草地收拾了书包,在班里众同学鄙夷、嘲笑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离开了教室。

    当着班里同学的面被班主任拉出去罚站,又当着众人的面被苏晓敏挖苦,冯俊彦无力反驳,更加遭受到同学们的鄙视和嘲笑,心里倍感尴尬,周身就像没穿衣服般暴露在一片**裸的嘲讽的目光下,浑身如坐针毡,只得如斗败了的公鸡似地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