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的第一次采访后,县委副书记便主动找了书记,‘讲明’了其中的职能单位办事拖拉才形成了这样的影响。随即,苏浩洋当日被宣布停职。

    但县委副书记却并不清楚,这几个记者本就是苏浩洋请来的,而且对事情的了解非常透彻。第一次采访只是说要了解情况,也不过是不想讲县直单位给推到台前,目的仅仅是想使点压力,惩戒富民厂便罢了。

    可没想到,由于县委副厂和县委副书记李洪军。

    李洪军实在没想到记者竟然了解的这么详细,也实在没想到自己嘱咐苏浩洋办的事,他竟然阳奉阴违,没有照做。此时说开了,众人才恍然大悟,苏浩洋行为不检的问题也迎刃而解,批准材料始终未发,又何来失职一说呢!?

    至此!李洪军才突感大势已去,漏洞百出的借口无法再行掩盖。会议还没结束,高高在上的李洪军便被勒令停职双规,等待检察院查实,而苏浩洋则也洗清冤枉,重新回来。

    剩下的问题,则就是关于最受关注的天才孤儿冯俊彦被侵权一事的善后处理。而这个方面,县里没有什么经验,一切都只能商量着来。所以在记者陪同下,双方当事人在苏浩洋的主持下,面对面商谈。

    “你就是那个去皮器的发明者?”李富贵还不清楚他舅舅被双规的事情,被传召来有些不情不愿,但昨天被舅舅训了一顿,说找了替罪羊,让他最近这几天消停点,才不得不配合一下县里的工作。一进门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子,心里有些恼火,要不是这个小屁孩,自己也不会被舅舅骂,心里有气,所以态度自然不太好。不过他还算记得李洪军的嘱咐,没有当即发飙。

    “刨蓉器也是我的专利,我叫冯俊彦,您就是没经我允许便侵权贩卖属于我专利产品的李厂长么?”冯俊彦自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何况冯俊彦通过这两天的私下了解,对这个富民渔网厂的霸道心中十分不待见。

    “哼!”李富贵见这个小屁孩还和自己争锋相对,语含嘲讽,狠狠地瞪了一眼,从鼻孔里挤出了一丝愤怒,不再搭话。

    “请坐吧。今天我们县里请你们双方过来呢,是想对这两天备受关注的产品侵权一事进行调停的,希望双方能在咱们县领导的协调下可以达成共识,圆满解决这个问题。”县领导委婉地说着。在他们看来,能够低调解决这件问题已经不可能,那么便做的漂亮点,让双方达成合作意向,给富民厂施加点压力给这个受害小孩一点钱打发就算了。

    “有什么需要调停的?我自己的厂子生产产品,还犯法不成?”李富贵一听县里领导这话有些不对意思,牛眼一瞪,二百五似地吆喝起来。一边吆喝还一边巡视,意外的却是没有发现自己舅舅的身影。

    “这玩的哪一出?舅舅也不提前透露一下?又没有外人,还有什么好避讳的!?”李富贵典型的暴发户农民性格,就以为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县一把手调任要走,自己的舅舅就是天王老子,谁也不怕了。只不过他看到旁边还坐着几个记者,便不由猜想或许是舅舅避讳他们才没进来吧!

    “李厂长,首先你要搞清楚一点,你的厂子是生产渔网的,要生产加工其他商品,需要有关部门批准。”县领导一方,一人不满地提醒他。

    “就算是这方面有点问题,那我也认罚,需要罚款、需要补手续我照办。关这小子什么事儿?”李富贵蛮横无理地一指冯俊彦,得瑟地说:“他只不过比我们厂早几天想了这么个点子,以后所有人生产这东西就都要给他钱?凭什么啊!?”

    “你能说你使用的不是我的技术?不是偷的我的设备生产出来的?”冯俊彦插口问道。

    “当然不是。你一个小屁孩能想到的,我们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一直没腾出人手做而已。”李富贵大言不惭地说。他一准儿就认定了这个理儿。我又不是偷的抢的,他能想到我也能想到,这东西又不难,他卖他的,我卖我的,至于我比他卖的多,那是我有厂子,有工人给我干活,不管任何人的事,就算找我麻烦,也只能算成巧合,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个借口原本是昨天为了以防万一,李富贵和李洪军两人商定的结果,可没想到今日一上班,就在上头下来的人员和记者参与下,将李洪军双规,断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可,你的产品上为什么都灌着我的名字?”冯俊彦见李富贵上套,从兜里扔出一个去皮器来,指了指被剥去塑料的黝黑的铁棒子,貌似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