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后三个月,清海平海的生活总算逐渐平稳下来。卓晟曦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在别苑里自己找事情做,反正生活用品一概俱全,地方虽然偏僻,但得益于房主本身讲究的很,室内装潢颇为豪华宜居。

    兄弟俩有的时候会一块偎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去那个大到离谱的书房找几本感兴趣的书。

    清海经常会回忆起还在家的时候,他带着才5,6岁的小平海拿了被子枕头藏在阁楼,垒出一个小小的帐篷,说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两个人偷偷缩在一起捂着对方的嘴屏住呼吸,四目相对眸子里都溢满了笑意。调皮的故意不去理母亲喊他们吃晚饭——温柔的母亲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责怪他们,反而会掩护他俩像两只囤货的小老鼠鬼鬼祟祟一遍遍穿梭在房间和阁楼之中,把幼时的宝物搬运到“秘密基地”

    平海拿着画本、油画棒趴在被子上歪歪扭扭画着,勉强能看出来好像是4个人站在一栋五彩斑斓的大房子前。

    “这两个是爸爸妈妈,这个是我,这个是哥哥,哥哥在上舞蹈课呢。”

    他刚换了第一个乳牙,新牙没完全长出来,说话还有点漏风。圆乎乎的手指头戳在他说是哥哥的那个人型上。

    幸福的回忆总是动人的,甚至随着时间推移如同涓流淘沙,越来越鲜明。清海无奈笑笑,站起身慢慢舒展一下筋骨,抬头叫了声正看着电视剧出神的弟弟。

    “平海,帮我压一下腿。”

    卓晟曦宽敞的卧室可以让清海轻松在地毯上舒展坐下,他蜷起右腿,左腿后伸垫了两本书。平海就帮他踩着胯骨一点点往下摁。

    没什么障碍就摁下去了。平海干脆坐在哥哥腿上,黏糊糊枕着哥哥肩膀。

    “你真软啊哥,我都压不下去。”

    “那是平海你从小就老是偷懒不肯努力。”清海扭着身去刮平海鼻子。

    “你别老拿我当小孩!”他不服气的弟弟一瞪杏眼,伸手去搔清海怕痒的两肋,两个人嬉笑着滚在地上相互瘙痒,没一会儿就闹了一身薄汗,喘着气在地毯上搂着,闭目享受这片刻安宁。

    冷不丁听见大门一声响,兄弟俩都是一愣先看向挂钟,又疑惑对视,想不出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来到卓晟曦这处鲜有人知的别苑登堂入室。赶紧爬起来整了整衣服,不料还没走到门口,来者先自己推门进来了,竟没有人拦他。

    进门的人不是卓晟曦。

    他看起来约摸20岁出头,宽肩窄腰,个子虽然高,但看起来非常年轻甚至略带青涩。眉宇之间和卓晟曦很是相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细看才能看出有些不一样。只是比起气场难以接近的卓晟曦,他似乎更温和不少。浑身还带着点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倦意,眼眶下隐隐乌青。

    清海思忖着怔了怔,蓦地想起来——隐约听过晟曦少爷有个弟弟,只是多年前就去海外留学,所以他一直没有见过面。也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到了这偏僻别苑,先迎上去试探着问候。

    “您是,是晟熠少爷吧?”

    来者眉目一舒,好像对清海知道他的身份有点意外,轻轻点点,眼睛上下打量起来这对兄弟。

    他的目光毫无掩饰,一脸的兴趣盎然像在看什么珍奇异兽。从清海有点乱的发丝、通红的脸颊到还吐气如兰起伏的胸膛,再顺着扫视居家服向下裤管处伸出一对细瘦的脚踝。

    从一进卓家的地界卓晟熠就没少听到风言风语,什么卓家老头子让对狐狸精蛊惑了执意要娶,本该老当益壮的年纪,好好的身子骨说掏空就掏空。什么卓家大少爷收了亲爹的遗孀,直接小妈变老婆亲上加亲。各种阳阳怪气的话都有,听得卓晟熠也是困惑不已心里一团怒火,纳闷是什么美人能有如此魅力把那俩种马都迷成这样,不顾这些花样百出的流言蜚语也要把人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