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年多前的秋天,霍晓至在满山红叶下的祭台上与爸爸共舞。

    她的爸爸是世人敬畏的大神教总天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是总继位天师,是所有年轻人的典范。

    大神教由第二代主上创教。据史书所载,第二代主上梦见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彩蛇。彩蛇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嘴巴也不能说话,他却听见衪的声音:孤乃万物之神。尔创造天幕,福泽万民,孤现认可尔为万民之主,率领人民侍奉孤,则赐尔力量保四海平安。语毕,彩蛇化作一圈彩光围绕主上。主上醒来之时,黑发一夜变银,身上披着镶满七sE宝石,锈满神兽黑龙、瑞雀和禄犬肖像的皇袍。自此,整个天幕底下都要奉这衔尾蛇为唯一的神。

    在这玉盘日,政府规定人民去各个教坛膜拜大神,贡献三牲三果三糕点和半天时间,让灵魂回归宇宙来摄取生命力,传说不遵守此教条的人会丢失X命。

    总天师霍慎名一边随乐师咏唱经文,一边挥舞镶满金sE图腾的长棍,目光不时落在台下的总辅天师韩莉雅身上。这两个nV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最令他自豪的人。然後他的目光扫到韩莉雅旁边的nV人身上。她是他们的助手李雪华,他们的左右手,也是他最忠实的支持者。

    随着经文的最後一节音符落下,他攀上祭台中央的阶梯燃竹笼里的香薰。淡紫sE的烟雾带着浓郁花香飘散开去。烟雾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昏倒了,包括他们。

    世界寂静无声,只有云朵和草叶的摆动证明时间并未静止。三十只猫儿从不同方向走来,轻手轻脚地来到祭坛。

    一只灰sE短毛猫停在霍晓至身前,被祭袍上的宝石闪到眼。牠从没见过这麽华丽的衣服,x1引牠的却是霍晓至本人。牠看了又看,甚至伸出小爪子触碰她的脸。

    世界依然寂静无声,但猫儿们似乎感应到什麽。牠们一同停步抬头,然後四散。灰毛猫也跳下台了,看见观众席上有个少nV被白光包围。

    被白光包围的少nV叫乔娇。她的手指微动,眉头略皱,似乎快要醒来。然而在一阵猛烈的cH0U搐之後,她身上的白光消失了,她陷入更深的昏迷。

    日落月昇,总天师府内张灯结彩,衣香鬓影。韩莉雅带几位宾客参观後院。众人对小径两旁栩栩如生的神兽雕塑肃然起敬,除了韩莉雅介绍後院的声音之外便没有其他人说话。

    「瑞雀、禄犬、白貔、黑龙、瑞雀,这儿的雕塑都是守护神兽,是先主赐给总天府的雕塑,寄望总天师能够像神兽那样忠於大神和主上,守护世人。」韩莉雅说。

    刚才在离魂祭中没有彻底昏迷的乔娇顺着她的手指看那黑龙雕塑,觉得它黑曜石造的眼珠在瞪她。她一个战栗,把妈妈挽得更紧。

    突然她感到一阵心悸,听见窃笑声随风飘来。她看看四周,觉得有人窥看她。

    「娇娇,你怎麽了?」她的妈妈低声问。

    「没事。」语音甫落,她看见前方有黑影闪过,接着她的脸颊生痛,似有什麽抓了她一下。她掩着脸颊感到一阵Sh润,被手上的血吓得惊叫。

    所有人都回头看她。

    「有东西抓我的脸!」

    灯光下,她的脸娇嫰如昔。她的妈妈和姐姐乔菲一左一右地扶住她,想开口带她先走,但她说:「看,你们看,好多血!」

    众人像看疯子那样看她乾乾净净的手。

    韩莉雅过来说:「不如我找人陪你去看医生?」

    她一手推开韩莉雅。在她眼中,韩莉雅的眼珠是绿的。千百只小蜘蛛从韩莉雅的嘴巴跑出来。她惊惶地拨走牠们,但牠们爬到她的颈上、背上、腿上……她拨哪儿,哪儿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