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果然没多想,露出一个苦涩苍白的微笑,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阮卿身边跟着的几个丫头了,低声道:“太太勿怪,是我轻狂了。”

    她闭了闭眼,横竖也这样了,就豁出去道:“奴婢也不想死皮赖脸赖在贾府,二爷也并不怎么喜欢我,以往来我房里,都是因为和太太吵架了,实际……并不多。”

    所以她看不起阮卿,无非就是因为觉得她明明有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烂,轻视是有点,但恶意是万万不敢的,如今贾政不闻不问,只有阮卿来看她,她心里除了感激还有羞愧。

    阮卿:“……”

    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贾政对她什么想法,她专攻人的精神和大脑,哪里能感觉不到,说爱吧,那真不至于,叠加一百个阮卿都叠不到爱的程度,但主要是物以稀为贵,他所有的两个孩子都是阮卿的,又是正妻,文人重嫡,唯有正妻在他们心里才是人。至于一吵架就去石榴房里,嗯……可能是想逼她服软?

    呸,没用,谁要臭男人。而且阮卿想着如果能收服石榴,以后你小老婆和小老婆的孩子也都是我的,嘻嘻嘻。

    这么一想,阮卿看她的神色更加温柔,轻声道:“好了,别多想了,之前我对你……唉,也是在是二爷态度不明,我怕他受人蒙蔽,也怪我没有细细调查,反而害了你。”

    石榴受宠若惊,“太太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

    她说完咬了咬牙,果然是贾政。

    她知道贾政不喜欢她,能收了她也是“睹物思人”,想起前头那个娴静温柔的丫头来,谁知他竟狠心至此,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他竟然能诓骗夫人赶她出去!

    而且夫人温柔贤惠,哪有贾政平时说的凶悍轻浮的样子,该死的狗男人,若阮卿真如他所言,是不是她就要这么白白枉死了?

    狗男人!

    石榴气的胸口疼,对阮卿更加愧疚,硬撑着身子坐起来,认认真真道:“太太放心,奴婢一定养好身体,将来好好伺候您。”

    阮卿:计划通

    沈姨娘冷眼看着,心里嗤笑石榴蠢,又不禁在想,如果能早点说清,是不是她就不用做姨娘了?

    她不排斥做锦衣玉食的半主子,可是……

    她叹了口气,也不多想,转身对阮卿福了福身,道:“太太回去歇着吧,这里就交给我吧,您还怀着身孕呢。”

    阮卿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沈姨娘点头。她原本住在阮卿的院子旁,为了方便,就干脆搬到石榴院子里去。

    沈姨娘这次住的久,病来如山倒,平时做丫头的都不敢生病,生怕病好了也被别人替代了差事,这么一病突然放松下来,缠缠绵绵始终不见好。

    贾政就这么一妻两妾,一个病重一个怀孕,他也不可能找别的丫头,就算是他良心过得去,贾母也得喷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