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全。但都说到了这个地步,白松没道理再听不出言外之意了。

    所有人都被处死,只有两个人不在。逃跑行动的策划者得到了特殊处置,可能遭受了其它酷刑,可能直接被击毙在了野外,也可能骨灰已经被扬了,再或者,他实力远胜他人,幸免于难了。

    但大鼻子呢?

    毫无特殊之处,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大鼻子又为什么也没死在营房里呢?

    只有一个解答——他是告密者。对黑章军的强权,他胆怯已久。最后,因为惧怕死亡,他靠出卖大家苟活了下来。

    这件事,安菲尔德不能说。

    如果大鼻子早就暗暗有了告密的心思,一旦安菲尔德说出了营房里的真相,他就会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在将来因为告密幸免于难了。

    ——于是他告密的动机就会大大增强,招致不能想象的结果。

    “为什么?我想不通。”白松说。

    “我也有想不通的地方。”看着远方铅灰色的天际,郁飞尘也说了一句。

    “哇,你也有想不通的地方?”白松说。

    想着昨晚的一切,郁飞尘微微蹙起了眉。

    今天早上四点五十八分左右,他在时间重叠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就提前摘下了蒙眼的黑缎带,还回安菲尔德手里。

    意思是“我要看了”。

    而安菲尔德收回了缎带,什么都没说,意思是“那你看吧”。

    然后他就真的睁眼看了。

    果然,房间里只有白松和金发的尸体,没有他和大鼻子的。

    既然这样,那昨天夜里他伸手要去摸索的时候,安菲尔德为什么扣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碰尸体?

    再往前,既然要防范的只有大鼻子一个,安菲尔德为什么说四个全都死了?

    这很反常,反常极了。没有任何逻辑能解释。

    就在这时,白松的神情忽然慌张了起来。

    “也就是说,大鼻子告密了——安菲尔德长官看出来了!”他结结巴巴说:“那、那长官肯定也猜出来……你要带我们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