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唐皎被挤的心上发闷,看着那马越来越近,腕子一紧,被人拉着往旁边带,唐皎未发现自己被魏清辞扣在怀中。

    半晌,听到头顶有人声传来,“这位公子,你于闹市纵马,还冲撞了我们府的姑娘,若是受伤了,您这罪名可就大了!”

    唐皎未从方才惊吓中回过神来,任由魏清辞抱着,窝在他怀中,仰脸看着魏清辞。听到怀中的狮猫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意识到自己被他搂着不得动弹。伸手扯了扯魏清辞腰侧的衣襟,闷闷出声,“我这下没事了,您先把我放开!”

    魏清辞看着怀中的小姑娘,她拿着小下巴支在自己怀里,小鹿一般的眼睛湿漉漉的,如小兽一般,像被人狠狠地欺负了一样!

    他只是用大掌把唐皎的小脸盖在自己胸前,安抚着,“先别说话。”抬眼对着那汉子道,“于城内街巷及人众中,无故走车马者,笞五十;以故杀伤人者,以过失论。”

    纵马的男子听了魏清辞的话后,本就理亏。又看着魏清辞怀中形容尚小的唐皎,心中愧意就更重了。“不想冲撞了姑娘,听凭你们处置就是了!”

    唐皎感受到魏清辞的手放在自己脑后,有下没下地抚慰着。耳畔听见有人声议论,像是围了不少人,此刻她还窝在魏清辞怀中,若是被人瞧见了模样,是不大好的……

    想着发话让魏清辞早放了人去,却又听头顶上传来声音,“公子看上去也不像言而无信的人,您自行到衙门去言说,若是姑娘真有伤损,再做定论也不迟!”

    那汉子听了魏清辞的话,心下松了一口气,留了自己府宅的名字后,便走了。魏清辞等到百姓热闹散去,才松开了唐皎。

    唐皎不知是被闷的还是害羞,脸面烧得绯红,狮猫抱在胸前,半张小脸埋进毛毛里。骤然,娇人儿抬起头来,声音里尚带着鼻音,“多谢韦公子了。”

    不见他应答,唐皎恹恹咬着下唇。想着魏清辞有心掩盖自己身份,看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她就装作不知道罢。向魏清辞轻点头,作势离开。

    刚踏脚离开,就看着远处有一个身影朝她走来,唐皎认出那人就是前世她差点嫁予的夫君。

    唐皎眼神张皇,想要躲着来人,不想已经晚了,刘绛筠早就看到她了,走上前来。“皎皎,方才瓦市里有人纵马,险些冲撞了人,身子无碍吧?”刘绛筠穿着一袭白袍子,笑容和煦,有着少年气。唐皎看着十七岁的刘绛筠,尚未落榜,脸上倒是意气风发得很;却也不像三年后高中时的那般老成……人儿抱紧怀中的狮猫,微侧着脸,树荫斑驳,滑腻的小脸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柔和。

    刘绛筠是她的表亲,就算在前世,自始至终他也待自己十分好。只是刘家主母是个见风使舵的泼皮无赖,一身白丁,偏是要攀上他们唐府,等到自己儿子高中了,再择了个满意的媳妇,逼着刘绛筠写下退婚书。

    唐皎敁敠着无法责怪刘绛筠,又想着刘家是个水深火热的地儿,而此刻她表哥怕是也心悦于她,她断是不能接受了刘绛筠的这份心意,让自己身陷囹圄。

    一时不知道怎么甩开这个大麻烦,逡巡间,看到魏清辞站在暗中,黑褂子上的掐金绣样,闪着光亮。

    纤白的指头揉着猫儿颈子后那一抹黄色的杂毛,扯出一抹笑来,“无妨,方才和余容走散了,险些被马匹给冲撞了。”心中暗想着,若是乘此用润世子把她表哥打发了,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手下用力拧了狮猫的毛儿,怀中的白团子受惊吓往魏清辞脚下跑去。

    “大柱回来!”拔腿提溜起狮猫,顺势躲到魏清辞身后,小脸又窝进猫儿的怀里。就见自己头顶多了一柄青绸伞,魏清辞身材高大,她知道他的胸侧。

    “要我帮你?”感受到身后那双小手有意无意拉扯自己的衣裳,魏清辞挑眉,戏谑道。紧接着,就听到小兽闷闷支吾了声,温吞地点着小头颅。

    魏清辞偌大的身子将唐皎全部罩着,看着面前来人,桃花眼内晦暗不明,“我家姑娘向来娇弱,方才被马吓着了,就不在这儿叨扰公子了!”话说得严密,不容人反驳。

    刘绛筠看着面前的男子,像护犊子一般护着自己表妹,样子眼生,不像是唐澧的手下。自报家门说是唐皎的表亲,又道,“瞧着公子眼生,不像是舅父手底下的人。”

    “他是新任通判的手下,阿父留了他们下来住在府中。表哥,他送我回去便好。”唐皎一紧张便喜欢去触碰身边的东西,暗暗伸手抽了抽刘绛筠的小指,样子倒像是十分信任魏清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