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界,仙人渡。

    正是下午,日影西斜。

    天光自山外来,稀稀疏疏的,投入到烟波森淼的大湖中,浮光凝黛。

    金青之色相磨,夹杂出水的霜石星星点点。

    还有千千百百的鸟儿,栖息上面,鸣声清脆。

    山外天光,湖上霜石,石上青松,松上新鸟,光暗,动静,石水,看似漫不经心,但自自然然组合到一起,却有一种出神入化之功。

    任何人,见到这样的景象,都觉得神骨一清,然后又是凛然有威势,不敢造次。

    少顷,只见一点绿芒出现在湖水上,不到半个呼吸,化为一叶扁舟,在其上,有一少年人临风而立,头戴莲花冠,身披日月法衣,文采鲜明,风姿耀目。

    少年腰悬法剑,眸子有神,驾舟缓缓而行。

    这样的姿态,引得在仙人渡上来往的陈家人频频瞩目,要不是少年眉宇间有丝丝缕缕的威严,让人退却,恐怕都会有大胆的少女上前搭讪了。

    来人正是陈岩,他手按腰间的不生不灭无形剑,看着眼前的仙人渡景象,不由得想到自己当日在洪荒界中入陈家的样子,这个景象还真有三分相似。

    恍惚间,已经很多年了。

    而自己,也是今非昔比。

    陈岩笑了笑,屈手一点,细细密密的篆文自指尖生出,倏尔一转,化为一道符令,轰隆一声,消失在原地,向陈家深处飞去。

    殿中。

    莲花宝灯高举,明辉璀璨。

    殿中烧着最上乘的香料,烟气袅袅,凝而不散,宛若龙蛇。

    陈家的族长坐在沉香宝辇上,他面容清癯,目光温和,法衣上细细密密的纹理交织,有一种光阴如水的味道。

    他的身侧,是半截的玉璧,上面是虬曲如龙的藤蔓,冬日的冷辉照在上面,叶子已经落尽,有着古意。

    陈家的族长看着玉璧,上面是不计其数的文字和图案,组合起来,明光闪烁,如同灯光。

    “陈家啊,”

    陈家的族长少见的眉头紧锁,他看着玉璧,上面的灯光汇集起来,如同一汪清泉,可是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几乎没有增长,甚至还有少许的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