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松手,踟蹰着抬头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在这里上学,现在回来办点事。”他整理着一下被拉皱的袖口,淡然的目光收回,“没事我就先走了。”

    没有借口留他,白知许张了张干涩的唇:“好,那你忙吧……”

    不过仅仅几秒,电梯门再度关上,可她久久没有回神,紧握的双拳垂在身体两侧,刚刚他袖口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流连。

    原来那六年他待在这里。

    整整六个春夏秋冬,他都生活在这个国度,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几天后演出结束,白知许没有再遇见过滕野,她找遍这所学校也没有见到他。

    王兆见她从外面回来,把收拾好的行李拉了出来:“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咱们明早的飞机回去了。”

    “明早?”她眨眨眼,“这么快?”

    “哪里快了,演出都结束三天了,乐团也先回去了,要不是你说太赶,我当晚就要去买机票的。”

    国外哪有家里好,饮食和文化习惯都不相同,王兆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沉默良久,白知许抬眸道:“你先回去吧兆兆,我在这里再玩会儿,到时候我自己回国。”

    “你疯了?”王兆惊讶地看着她,“这地方语言都不通,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干嘛?”

    这个国家很小,语言生僻会说英语的人也不多,如果没有翻译,很难在这里生活,更何况她一个人。

    想了想,还没等她回答,王兆沉下脸:“又是因为滕野?你怎么就知道他还没回国?知知,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不是的,”白知许抿抿唇角,清澈的眼眨了眨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我只是想看看,他这六年生活的地方。”

    她也想知道,在她没有参与的这些年里,他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走他走过的路,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

    最后白知许还是留下了,王兆跟着公司的大部队先行回国,留了翻译的紧急联系方式给她,以免出什么事情她语言不通没办法处理。

    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把东西重新收拾好,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色已经黑沉的时候,她从纷杂的梦境里醒过来,昏暗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去,她坐在床上呆滞了片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被世界所抛弃的孤独感袭来,脑子里无可避免地出现滕野的脸,只不过与现在沉稳的男人不相同,那张脸还稚嫩着,看着她时专注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