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道:“我们手上有关键线索嘛!范围可以缩小很多,除了排除法,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然你说呢?”

    裴谨撇嘴:“崖岛狱师的刑讯手法中有一味药剂,可诱人讲真话,这个我可以帮忙,三天时间,你需要确保的是筛查方向准确。”

    “咦?还有这种东西吗,当初怎么没对我用?”

    “就是你那案子之后研制出来的,但并不是服用了就行,需要施以一定的心理压力,如果我们掌握的证据不充分,恐怕面对元凶也套不出什么来。”

    白决点头:“我是这么想的,有几个疑点,第一,三十年前薄暮空潭被攻打,我去的时候看见那些妖有的还穿着岘山普通百姓的服饰,第一波攻击时结界还没有打开,这些妖是一直潜伏在中天界的,他们过来的办法是不是就像我们猜的,用银盏的那种咒法辅以草药,李代桃僵。第二,结界还没打开时他们就攻进薄暮空潭,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破开了心门结界的。第三,当初劫狱的‘澶溪弟子’究竟是什么人,带我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裴谨接着他的话道:“所以,潜伏在澶溪内部的奸细,和山下伪装成普通村民的妖一定有联系,并且这个人熟悉薄暮空潭的机关门道,如果当初给你报信的人还在澶溪,不论目的是什么,一定是他们同伙。我们应该盘查的方向是,频频下山外出的弟子,和心门往来密切或者通晓结界机关的,比如通灵道的弟子,以及事发当天不在澶溪宗的弟子。这些人之中,如果有灵丹五行亲木的,则更可疑。”

    白决举着双手和裴谨来了个默契击掌:“不错!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灵丹呈现五行亲木到底是用了咒术的人无一例外,还是只是偏差。更有利的证据,应该是后来银盏给我服用过的那种特殊药水。”

    他从储物囊里取出一只小瓷瓶,里面装着当时银盏强行喂给他的药,当时他长了个心眼,特地含在口中,吐在瓶子里存了下来。

    “我需要一个可信赖的医道或者药道弟子来帮忙,倘若找出那种草药的特征和服用者的迹象,才最有力度。”

    说完,他不禁又想,除了裴谨,谁又是可以信赖的呢?

    突然白决打了个响指:“对了,顾师兄。”

    裴谨立即皱眉:“他是剑修。”

    白决道:“以前在澶溪一起修习,我见过他房间里摆放了许多医道的书。顾师兄说不定能帮上忙!”

    许多修士为了出门在外的安全都会多少研习一些医道知识,并非混修,不习心法,只是着重了解一些毒与药的知识,谨防中招。白决虽然也涉猎过一点那些书,但他入仙门晚,历练次数、见识过的草药一定没顾汝兰多。

    裴谨生长在崖岛,知识体系都和其他仙门不一样,好好也不踏出崖岛,这方面没顾汝兰有经验。

    “你怎么知道他可以信赖?你别忘了当初是他揭发你灵丹的事。”裴谨声音中有隐忍的怒气,“而且他爹是顾维,你忘了顾维在后山是怎么逼你的?”

    “好歹同门一场,我算是了解他性格啦。他一向正直,绝不会是妖界奸细。”白决道,“而且他是他,他爹是他爹,你忘了后山上他不是也想替我说话么?”

    裴谨握紧了拳头,神情肉眼可见的阴郁了起来。白决愁苦地揪了揪耳朵,想问裴谨到底和顾汝兰有什么仇怨,在崖岛的时候看两人就不对付的样子,难道真像众人说的,一个仙门首绝,一个北邙第一,是来自竞争者的敌意?

    光是想着抓奸细就很费脑子了,白决懒得再想这些,他乱抓了一把头发,催促道:“哎呀好啦,时间紧迫,先行动起来吧。”

    确定了排查方向后,慕真就全力配合白决。

    十大仙门陆陆续续又有人来到澶溪,都想看看三天时间,白决能给出一个什么交代。

    澶溪没有像崖岛一样专门刑讯的地方,白决就直接驻扎在薄暮空潭,重回旧地,昔日故人却纷纷都不在了,他看着门中景色,不无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