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他真的有什么心事呢?

    她叹了口气,平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地思考着。

    最终不知道怎么的,就浑浑噩噩睡了过去,等第二天醒来再去对面时,陆焉识已经不再了,他出发去新城区参加奥数了。

    心情忐忑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欣慰,他真的成熟了,哪怕生气难过,也没有耽误奥数比赛。

    她走进他房间里,看着他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小电子琴和曲谱,从前啥事不会干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陆焉识现在已经完蜕变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妥妥一个强迫症+洁癖症晚期患者的房间,窗明几净,就差用‘纤尘不染’来形容这个房间了。

    她又感慨,又忧愁。

    越来越优秀的少年啊,令她怀揣起一种又沉重又陌生的情绪。

    这股陌生的情绪衍生于她从没尝试过的爱情,她原本以为,他离开朝城的时候,她可以很欣然的接受。

    可是现在,单单只是想想,就已经忧愁到局促不安。

    她想,她是不可能在自欺欺人了,她心里就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另一边的陆焉识,上了学校派来的客车,依然是坐在最后一排。

    他神情淡漠地望着街上倒退的风景,表面的冷漠都是伪装出来的,其实心里并不好受。

    想想来时,还有无知的短信与他作伴。

    而现在,周身只剩下荒凉,没了她,他又回到孤寡的状态,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走进来。

    想起陪自己度过了几个月点点滴滴的少女,他不禁垂了下眼睛,悲从中来。

    他现在的心情,用‘五内俱焚’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只是接下来还有考试,他不能让自己一味沉浸在难受悲伤中,他需要钱,有了钱,才可以改善吴家的生活……

    可笑的是,昨晚他刚刚明白自己的价值,今早睡醒又像充满了电的机器人,手脚不由他控制的起床洗漱,然后踏上新城区的奥数竞赛之旅,他本可以不来的,反正,就算没了他,吴家也不会损失什么,只是想对他们好的念想早已在心里生根发芽,日复一日的成长,已经成了一份烙印在他背上怎么扒都扒不下来的责任,他就是犯贱的想对他们家的人好,哪怕心里觉得委屈。

    到了新城区,老师让同学们下来,还特意把贺希言叫到一边,嘱咐了几句。

    上次初赛他考了第四名,老师早已经坐不住,这会正拉着他说话。

    苏北跟陶语然等在一边。

    陆焉识一晚上没睡,此时神情倦怠,但他并不想睡,背着书包,眼睛望向面色冷峻的贺希言,迸溅出点点寒星。

    贺希言的目光也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