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先洗脸,宽衣。晚上用什么菜?。”

    “晚饭你做吗?”

    “当然由灶下的去做了。”萱春一笑,“若是老爷不嫌弃,奴婢也能做,就是没人家手艺好。”

    “那我倒是要尝尝。”刘三说。

    春毫不推脱,“反正你也是这家的半个主人,做得了这个主。”

    原以为她要推辞,没想到答应的干净利落。让刘三有点意外,再看今天她的表情比上次丰富的多。

    “看你的样子,有高兴的事?”他试探的问道。

    “奴婢又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萱春一面说一面替他解钮扣卸去外套,身子半依偎在身边,又是那种无限幽怨的声音,刘三别有一般滋味。

    等她低头去解他腰里的皮带扣,他不由得就伸手去摸她黑漆般的头发,萱春把头再往下低,避开了他的手:“三老爷,青天白日的――”

    “嗯,是我唐突了。”刘三有些扫兴。

    “大白天的,让人瞧见了不好。”萱春小声说着。取来身宽松的绵绸长衫服侍他穿上。话虽简短,内中却有极亲昵的成分,让刘三一阵心摇神曳。

    他从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银粉盒。这是紫珍斋量产的玻璃镜粉盒,专门打中等市场之用。其实不是手工制造,而是在临高用机器批量冲压成型后再送到广州去做简单的手工修饰最后镶上小镜子,因为不费劳力,成本极低。

    但是这东西在临高是极罕见的。萱春是惊多于喜,看了又看,开了又关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放下来:

    “三老爷的赏赐太重了。”萱春不无遗憾的摇头,“我一个丫头,当不起。”

    “有什么当不起的?”刘三说,“一直让你伺候,也没什么东西好谢你,这个权作谢礼。”

    萱春依然不肯要。不是不想要,而是这种玻璃镜小粉盒她是见识过得,最近二年组时兴的洋货,价钱很大。自己家的太太和小姐都没有,杨家也只有太太有,她一个丫鬟拿了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但是一味的峻拒,让刘三没了面子也不好。犹豫再三还是接了,又跪下磕了个头。

    “哎,哎,不必不必。”刘三想这动不动就要当“受头”的滋味其实也不怎么样么。

    借拉她起来的机会又捏着她的手,萱春也不甩手,只小声道:“奴婢的手粗。”

    “不要紧。”刘三想不出什么其他话好赞美,“劳动最光荣。”

    “什么?”

    “没什么。”刘三赶紧换个话题,“杨老爷最近纳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