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易斌看了看几个病号,微觉失望,他原以为既然能当妓女,容貌大约还是有几分的,然而看这几位只能用相貌平平,甚至粗陋来形容。

    她们在净化的时候被剃光的头发已经长了一些出来,穿得是靛蓝色的“新生服”――多是部队和厂矿等地淘汰下来的旧制服工作服修补染色再发下来的,这也是“净化营”的标准穿着。

    杜易斌当然知道本时空的妇女因为营养水平和审美观的差异影响,很少现代标准的美女。但是就这么个水平,未免落差也太大了。

    看到有“首长”来,几个病号纷纷回避――她们对元老院的礼仪规矩还不太习惯。

    陆橙询问他是否要视差宿舍,杜易斌摇摇头,他的本意是看人,对“妓女改造”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

    “那就去工场看看吧。”

    工场便设在后两座长屋里。这两栋的层架要高一些,屋顶覆盖的虽然亦是芦席,却很“奢侈”了配备了多扇天窗,使得屋子里的光线明亮,墙壁上的窗户也比宿舍要多些,通风采光条件很好。这些窗户上都镶嵌着玻璃,算是这房子里最奢侈的建材了。

    杜易斌想起当年他到农场“安家落户”的时候,给农工们住得宿舍也就是这个水平,有一年刮台风,全给刮跑了。

    地面是压实的泥地,摆着许多张竹台面,上面一摞一摞的都是各式的布草和开好的衣片。女学员们有得缝补衣物,有的在折叠打包,显得忙忙碌碌。

    陆橙一进门,一个五大三粗的归化民女干部立刻迎了过来,满脸堆笑“陆主任……陆所长……毛所长……哎呀……还有……首长……光临,这个,这个这个……”

    她憋着劲的想说句好听的颂词,然而毕竟肚里墨水有限,憋了半天才说出句“把这儿都给照亮了!”

    “好了,好了,”杜易斌特别不习惯归化民的这种谄媚,“我来看看女学员们的学习情况而已,不要咋呼。”看到她要吹哨子,他制止道,“不要叫她们停工,我就看看。没什么要说得。”

    然而这一番动静已经引起了工场里的一阵小规模骚动,女学员们多少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新近来的年青男子,从旁边几个干部的恭敬生态她们大概知道这必是个“大官”,十有还是个“首长”――妓女察言观色的能力高于常人。

    “来了个当官的!”

    “大概是澳洲人的元老。”

    “你看他穿的衣服,真挺括。”

    “是靓仔。”

    ……

    看到学员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指指戳戳的,杜易斌当然知道她们是在议论自己,他如今大约听得懂几句广东话。他年纪轻,平日里在农场和计算中心又是两点一线的日子,脸皮远不如其他元老,当初连去摇号选生活秘书都是偷偷摸摸的。如今被这几百双女人的眼睛盯着便浑身不自在起来。他强作镇定的咳嗽一声,说“介绍下情况吧。”

    “是。”陆橙说济良所里一共有学员四百八十人,都是在整治风化业行动中被解救的妓女,一部分人由广州综治办委派,按队外派到市里各处从事杂务劳动,晚上回来。另一部分在济良所内从事清洗缝补衣物,加工服装厂送来的外发加工的半成品。

    “这个车间是缝纫车间,主要为各种制服和工作服订扣子、肩绊。缝鞋面。”

    “有报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