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筑返回天界,自是毫无保留的将恶魇之事托出,帝君与诸神哑然少顷,却也不是没一点心理准备的。

    “上神是说,焕尘君虽已释放出恶魇,但神智是清醒的?”

    “是。”云筑甚至不去瞧问这个问题的是谁,沉着眉答。

    云龙盘错的辉煌高座上,帝君神色一凛。

    下方席间又有一仙问:“也就是说,焕尘君有意隐瞒恶魇并未被除,且借助樊山苦海的炎火,唤醒并淬炼恶魇的力量……”

    依照云筑所言,他这么问并无不妥,尽管诸神一个个神色惶惶,已坐立难安。

    单单焕尘君的实力就让六界忌惮如斯,再有恶魇为伴,岂不是再无对手。那天界是不是要首当其冲,被委任的权利要悉数失去,交到一位恶神的手中。

    万万不可。

    诸神打定主意,就要离席齐齐拜跪帝君,一定要在焕尘君与恶魇阴谋得逞前出手。

    “神将伯淮何时方归?”

    但帝君先开口了,他问伯淮的弟子,因伯淮离开天界后,都是直接与其首座弟子联系。倒不是不敬帝君,其间难免有繁杂事务,不好事事搅扰帝君,其弟子衡希会筛选后,将重要消息禀报帝君。

    像归期这种事,伯淮要提到了,衡希自是不敢怠慢的告知帝君,此时距伯淮说的“不日便归”,已过去月余,与凡界是三十载。

    眼下衡希代师尊于紫霄殿议事,闻声起身,恭谨施礼,“禀帝君,师尊暂无回音,衡希已遣去千百只灵鹄打探。”

    “唉,只盼神将早日归来。”

    “是啊,犹记芸夭被贬黜时,倒是期望他在,能言说几句,也不至于……”

    “如今还提她作甚?洛妍仙子被她所伤,至今难愈,上次甘勇便言明芸夭与恶魇也有瓜葛,云筑上神都难以维护……”

    他们言谈间带着浓重的失落,怅然,与担忧。

    “如此,暂且在樊山设下禁制,等待伯淮归来再做商议。”帝君道。

    底下诸神虽有些意见,可无耐放眼天界,封印之术没谁比得过伯淮,当年恶魇之祸,伯淮也当得上天界的梁木,如今也自然是他最为合适。

    “那芸夭……”

    “她将沧危山毁了之后便昏迷不醒,也没有恶魇的气息。”云筑打断了那人的话,且眼神凉薄的投了过去。

    他喜爱芸夭,对之视若珍宝,但得知她与焕尘君有染后,心痛、嫉恨、恼火,让那份怜惜变得淡了几分,连回忆中往昔芸夭甜笑着唤他的神情,都是残缺的、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