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详详细细的询问了张孝祥一些问题。张孝祥果真毫无保留,一一回答。方子安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了解清楚情形,那对自己前去查案是很有帮助的。

    两个人谈了小半个时辰,方子安认为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告辞。

    “张兄,我安排好衙门的事便会动身前往你的老家去暗查,此去自然希望能查明案情,助你脱困,也为你爹爹洗脱冤情。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毕竟真相到底如何还不能断定,若真是贼党陷害,怕也是做了周密的安排。但我会尽全力的。”

    张孝祥长鞠到地,沉声道“子安兄若能为我父洗脱冤屈,助我渡过此劫,便对在下有救命再造之恩。孝祥不是个说空话的人,我也不说什么感恩图报的话,总之,一切以行动来表现便是。”

    方子安摆手道“君子之交,不用说那些。我说了,我是为了大宋社稷,要救的不是你,而是我大宋的良才贤臣,拯救的是众人心中的希望。张兄,你万不可自己不爱惜自己。哪怕这次没能成功,你也不能因此便颓废消沉。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人活着才能报仇,才能和贼党斗,才能为国尽忠不是么?活着才有希望。”

    张孝祥点头道“是,我听子安兄的便是。今日起我好好的吃饭睡觉,绝不让奸贼们看到我颓废的样子。子安兄也要小心在意,此去恐有风险,倘若事不顺利,子安兄万万莫要涉险,我不希望子安兄为了我的事也遭到贼党的报复。”

    方子安微笑点头,伸手过去,和张孝祥双手相握,互道珍重。

    出了房门,方子安来到后门口,藏在门后捏着鼻子学了几声猫叫。后院胡同口,沈菱儿假扮的卖茶水的老者很快便出现在后院左近。

    “这位大官人,喝茶不?一文钱一大碗,上好的冰镇乌龙茶。”

    后门口守着的差役正靠在树荫下打瞌睡,不耐烦的挠着脖子摆手道“去去去,你怎么又来了?之前你便来问过一次了,老子不喝茶,你来鸹噪什么。”

    “哦?我来过一回了么?我怎么不记得?许是这里胡同绕来绕去的,把老汉我绕糊涂了。”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才是。去去去,别打搅我睡觉。再来鸹噪,将你茶担子给掀了。”差役满脸的不赖烦挥手道。

    “你这位客官,怎地这般凶蛮,不喝便不喝,怎地要打翻我的茶担儿?现在的人怎地一个个跟山上捉下来的一般,说话都横鼻子瞪眼的,一点没礼数。”

    “老东西你说什么?找死么?”差役怒了,跳起身来便要发飙。

    “喂,卖茶的,我要买两碗茶喝。”不远处的巷子口,一个人大声叫道。

    “来了来了,这就来。”卖茶的老者忙挑起担子快步离开。那差役对着老者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的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张孝祥家的后门口,见无异样,又坐在树荫下开始打瞌睡。

    巷子里,方子安微笑着将沈菱儿肩头的茶担儿接过去,伸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低声道“扮的挺像。”

    沈菱儿扭了下身子,低声道“我去教训一下那厮。”

    方子安忙道“别啊,别节外生枝。”

    沈菱儿道“他骂我了。我只远远的给他一下,他不会知道的。”

    方子安苦笑无语,沈菱儿这脾气还是那么倔强。对自己现在倒是百依百顺,但别人骂了她,那还不捅了马蜂窝,这场子怕是她怎也要找回来。

    “手下留点分寸,别闹出事来。”方子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