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民在前面带着路,听到向前嘴里物业物业的叫着,也懒得答应,心说我真是你五爷,但是向前却知道大王这里的人文化程度都低,这人能叫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也许是有他自己的渊源的,而且这个甄物业是从半道上碰到的,没有理来诓骗自己什么。

    一路上基本都是小路,而且有些地方人都不好走,蔡福民却扛着车走的很快,向前心里仅有的疑虑也打消了,觉得这个甄物业就是土生土长的梆子沟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身体,也不会对地形这样熟悉。

    没有了顾虑,向前本能记者的习惯就出来了,问蔡福民这里的经济收入,民俗,大家有没有在外面打工的,为什么物业不去城里干活,蔡福民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有时候嫌弃向前啰嗦,就说你是写书的,那为何非得来大王这个穷地方,看你生的娇贵,要是得了病,这里交通不方便,连个医生都不好找。

    向前听了倒是一愣,心说这人说的对,我干嘛非得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解情况,在县城里看到乡下打扮的人就过去套套近乎,多问几个人,不一样能得到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吗?

    但是向前也不好承认自己的疏忽,就笑着说:“我看你们这里到县城去的人不多,心里总是想着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所以,还是深入实地的好。”

    “至于生病,我这里有准备。带着药呢。”

    蔡福民再不理他,心说我已经再次的给你机会让你走了,你却一意孤行,带着药?带着药也要让你脱一层皮,看我不摆致(作弄)死你!

    蔡福民诚心的要折磨向前,再说也不知道李光明安排的怎么样了,就专门捡难走的路走,来拖延时间。

    本来到梆子沟就没有什么大路,经过蔡福民的别有用心,向前穿着旅游鞋的脚也受不了了。不过还好。蔡福民说过梆子沟是最近的一个村子,要是用的时间太久,害怕这个狗屁娘娘腔记者起疑心,于是两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处村落。

    蔡福民说:“文人就是秀才。能写书的作家算是翰林了。向前翰林,你走的太慢了,原来我还想着早些到家好下地干半晌活的。”

    向前听了。一边对蔡福民说不好意思,耽搁物业你劳动了,一边心里嘀咕,自己这身体算是不错的,怎么和人家一比,就差得远了。

    这个梆子沟只有十来户人家,此时天刚刚黑,向前就只听到一声狗叫,那狗叫的声音简直比狼嚎还难听,“汪呜——”了一下,就悄然的没有了后音,后半截像是有人觉得难听,被打到了肚子里,咽了回去一样。

    向前跟着蔡福民往一户人家门口刚刚走了几步,“哼哼哼”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撞了过来,庞然大物的样子,向前赶紧躲闪,跳到一边盯紧一看,像是一头猪。

    蔡福民就喊:“大,二,猪又跑圈了。”

    向前心说这头猪可真大,然后他的视线穿过没有大门的土院墙看到了一间窑洞口出来了一个老头,这老头叼着长烟袋,慢悠悠的走着说:“怎么才回来,地里又耽搁了。”

    蔡福民就将车子推到院里,往土墙上一靠,说:“我二做饭了么?饥了。”

    老头也不说话,圪蹴在地上默默的吸烟,向前看到蔡福民也不介绍自己,就说:“大爷,我叫向前,我迷路了,碰到了物业,要不,今晚我可能就露宿了。”

    老头嗯了一声,也不抬头看向前,蔡福民就叫物业进窑里,向前已经听到了勺子刮着锅的响声。

    这时,后面的老汉闷闷的说了一句:“野地里有狼,你住下吧。”

    向前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窑洞,一听登时打了个趔辄。

    晚饭就是糊涂面,面条是家里自己擀的,加了玉米糊糊,浑浑沌沌的,放上了辣椒油,也没菜,向前吃的是稀里呼噜,本来饿得很,但是只吃了一碗就饱了,而蔡福民蹲在门槛上连吃三碗才罢了。

    吃完了饭就休息,因为没电视机,也就没有什么娱乐,向前跟着蔡福民从昏黄的灯影下走进了一座窑洞,这窑洞是土地面,睡觉的地方是土炕,上面就是一个席子和一床褥子,外加一个方方的枕头,被子倒是叠的齐整,拉开后向前就闻到了一股脑油气味,熏得他差点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