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会真打算出这一半银子?”

    “怎能不出,本来这事就是主子我想到的法子。而且他们不知道如何少花银子,也能将这件事办的漂亮,可我这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只不过等他们下应了这桩,再提不迟。”

    这下就连那旁的老妈妈都抑制不住,追问起来:“小姐就别卖关子了,快于老奴说说到底是什么好主意?”

    只见这旁从容颔首:“其实说来也是简单,只不过他们在京里名声不显的缘故,才不敢大包大揽将此事看的轻松。实则,他们家却是多虑了,因为无论是那些贵门千金也好,还是京中这些年来才新近崛起的世家,都可以算得是家资颇丰!”

    “因此,这银子与她们而言不过只是平日的零花罢了。”伸手指了指一旁衣箱,继续提醒道:“们看我这般不受待见的,不过回来暂住几日罢了,他们就给准备这一整季的衣裳。虽说与二房那嫡出的姐妹俩是不能比,可到底略强过他们家庶出的三小姐。所以说,咱们这档子买卖,必不会亏!”

    “小姐的意思是,这些名门闺秀手里并不缺钱。因此,这霞光阁的三千两筹备所取,却是压根用不了?”

    “这句文竹算是说到了重点上。本来这国公府里的大小姐,之所以名声在外,其一便是源自当年那和尚的那番言语,而这其二嘛,当然与她如此才华,有莫大的关系。”言及此处,不忘抬头看一眼府外的方向。接着问向了屋内众人:“这满京城中,有几家的闺秀也同样是那一年出身,偏巧又赶上那季?”

    “少说也得有十多家吧?”那旁小丫鬟已然颔首,应了一句。

    见听得一旁坐定的李妈妈,含笑接道:“足有二十七位各家闺秀之多,这里还不包括其父官职不及五品的京官,又有数十名。”

    “这么说来二房的大小姐,岂不是也未入那二十七人之中?”显然听了五品京官一说。刚才还满是不解的小丫鬟黄桃,已是脱口而出。

    却被这旁的婍姐儿摆手,提醒一句:“却忘了我们家本是世代功勋,真要论起门第来又怎会低。所以,二房那位不但被列在名单之中,而且比起那些寒门官宦小姐来。更显出身不凡!”

    “若非如此,那头为何特意给我准备了这许多物件,其中虽有卖弄的意思在。但更为重要的还是为了国公府的颜面与世人的眼光!”

    说着已是径自起身步过书案旁,顺手拿过一张空白纸张,在众人面前比划道:“但若是有人来我这小院内坐上一坐,他们的谎言便会被当即揭穿。”

    原来,婍姐儿此刻手中拿起的纸张,就是放在普通官宦人家的书案上,或许还算凑合。而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就算不看在老爷子尸骨未寒的份上,也该表里如一,将上等的笔墨准备一套摆放在此。

    漫说这院子里旁的家具了。就连病中难得出门的侄女,其书案上的日常所需。也都如此苛刻。可见那衣箱内的华丽服饰,也不过是为了自家脸上过得去,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毕竟他们是算准了我这里,不会有人到访小坐片刻,恐怕就连郑氏族中的长辈们,也多半只走个过场罢了。因此。只要在衣着上了他们的颜面,至于那些不为人知的细微末节,自然而然就成了被大家伙齐齐忘却的所在。”

    自己也是苦笑着放回了手中之物,转回桌旁才接着言道:“就拿我这一箱衣裙来看,府里其余几位的穿戴,恐怕也都是花费不小。而霞光阁又是做什么生意的?利用此番虽是为了替自家铺子扬名,却也不能做这赔本的买卖,不是。”

    “所以,小姐的意思是这回想到的点子,必定是花费不多便可将这事办成!”

    “不错正是如此。那些大家千金平日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可对于眼下最盛行的衣料也好,还是新出的衣裙样式也罢,都可谓是了如指掌。其中有女子的天性使然,也有各家的攀比之心从中作祟,更要紧的是列入名单上的那些闺秀,谁人不想贵不可言!”

    听得这旁自家主子笃定应了一句,不觉也已相视两眼,齐齐颔首起来,就连一旁的林妈妈也不得不承认,小姐这话分析的却是有其道理在。非但如此,还将自己在这府内的尴尬处境,看得比她这般的老人,还要透彻三分。

    其中既有欣慰之情,也免不了更添一份怜惜,毕竟对她而言,这里本该是她最为向往的所在。曾经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所在,而今却变得如此的可怕,连个打扫庭院的下人,也敢毫无忌惮的无视于她。这是何其的痛心不已,再加之二房那头姐妹几个的有心嬉戏,更是令人怒不可遏!

    只是眼下一切以大事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绕是她这般的年岁和经历,也不由得暗自佩服两句。不愧是被自家主子看重之人,这般的胆识已是少见,又生得如此聪慧更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