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要走?”议事刚散了半个时辰,梅郁城就听白风展报上纪横戈他们要拉步军营出城野训的事,想了想微微一笑:“也好,我看他也憋的够呛了。”

    白风展自然知道她口中这个“他”指的并不是纪横戈,也笑了:“是啊,标下也觉得这几日天气晴和,适合步军营出城,不过步军营到底还是一群新兵,虽然敌军此时奔袭过来不太可能,还是该带些骑兵弓兵戍卫营盘才好。”

    梅郁城略一思忖,抬眸笑道:“不如让金若飞带两百人同训,告诉他不可干预知止,各训各的。”想了想她又转向身边的白袍:“你明日点左卫营二百随我去看,如有必要也留下。”

    白风展看她安排金冲与步军营合训,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又看她安排了白袍也觉得妥帖了,便对白袍笑道:“白将军到时候可要看住了,别叫两员虎将打起来。”

    白袍也明白自家郡主这样安排的意思,不禁莞尔:“军师放心吧,就算末将压不住,还有纪百户,我看花公子可听他的了。”

    梅郁城笑着看了看白袍:“前次我还说克襄,你们也要记着改口,怀岫到了营里便是百户,不可再叫私底下的称呼。”

    白袍垂眸眨眨眼:“是,标下牢记。”说着就下去点选人马了。

    白风展没着急走,一笑开口:“说起来,主帅打算擢一下知止的品秩吗?”

    梅郁城料到他早晚要问这个,恰好她也有此意,便放下军报摆弄着茶碗开口:“那要看你去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白风展微微一笑,转身关上了门:“正是要跟主帅报上,主帅也知道知止出身莱州卫,他这个军职是世袭,说起来祖上还是跟着太*祖爷定天下的老将,标下多方查证,知止跟北大营私底下并无半点牵连,他之所以放弃家里的世袭军职,考武科举进了北大营,是因为……”说到这里他挑眉一笑:“主帅不妨猜一猜。”

    梅郁城给了他一个“无聊”的眼神,却还是略一思忖开口:“他不像好大喜功之人,入营诸多作为也只升了半级,亦无怨言……他怕不是嫌莱州没仗打,才进京参考。”

    白风展闻言拊掌一笑:“主帅英明,正是如此。”

    “那便好了。”梅郁城端茶饮了一口:“眼下宣府卫三个佥事两个都不带兵,我打算等知止立下些战功,就让他填上最后这一个,和若飞一起给你当左右手。”

    白风展点了点头:“他到底是要统领步军营的,这个位置倒是当得,而且他性子平和不争,当能跟若飞好好相处,互为臂助。”

    梅郁城与他相视一笑,示意他坐过来饮茶,白风展坐到她对面端起茶碗又开口:“说起来,带步军营薛猛和怀岫也出了不少力,主帅可要擢他们的职位?”

    梅郁城明白一营的副将一般都是千户,至少也是试千户,薛猛是兵丁擢上来的,自然不能太快,但花冷云本就有功名在身……

    “我暂不打算擢升他二人,薛猛入营军阶太低,即使前次杀虎有功,一个总旗也足够彰他功劳了,太快反而招人侧目。”

    白风展听她提都没提花冷云,就知道后面的话不用问了,话题一转笑着开口:“今日在堂上,怀岫跟若飞抢着当先锋,主帅大约觉得他是年少气盛,其实还有一重因果在。”

    “哦?”听他这么一说,梅郁城也提起几分兴趣:“什么因果?”

    白风展便将那日带他们三人看宣府卫时,在城楼上花冷云落泪所说的那些话跟梅郁城说了,果然看她眼中浮起别样神色,许久不语。

    白风展知道多说无益,趁她还没回过神便起身告辞,只撂下一句:“主帅料定怀岫在铁骑营待不长,标下却不这么看。”

    白风展离开许久,梅郁城才收回心思饮了口茶,微凉茶汤让她无端升起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