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与清安交往的事几乎在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数学系,而其他系认得他二人的也都将其视作一大新闻。

    两人从才貌到家世都极为般配,但总有些不同的声音冒出,认为这般配之下透露出不少的古怪。

    其中一派认为婵太过高傲,对清安也许只是一时喜欢,并不长久,更有人分析婵只是利用清安挡下其他人的纠缠。另一派则觉得清安对婵不过是一时好奇,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失去对婵的兴趣,毕竟像婵那样的性格需要有极大包容心的人方能容忍,可又有谁能日复一日地包容她呢?

    不过这类声音终归是少数,更多的人是怀着祝福与欣赏之心看待此事的。

    因这事,清安接连几日都被不同的人采访,或是问他是怎样追求到婵的,又或是问他与婵交往是怎样的体验。

    他答得既轻松又得体,至少霄听见那些回答后没有生出任何的不满来——

    霄那早出门时同样也见到树下的清安,他此前从未见过他,但那时只一眼就认出清安来,为此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车径直骑去树下。

    那天中午清安折回校园正是去见霄,两人一处吃了午餐,说了许久话。

    这件事婵并不知情。

    她这几天并不像清安那样忙,很少有人来问她问题,就连知容见到她都忍着满腹疑问,只一次没能忍住,问她为什么肯接受清安,她只给出个模糊的回答,说清安很厉害。

    星期四上翻译文学选修课时婵遇见了妙,两个儿时要好的玩伴又教一堂课牵到一起来。

    妙还和小时候一样活泼,见到婵也不觉得生分,就好像她们还是每日都在一处玩耍那般。她也问起婵和清安的事,只不过她问的是婵对恋爱本身的看法。

    “你说人为什么要恋爱呢?能不能不恋爱也生活在一起?”妙问话时显得有些苦恼,就好像她在为恋爱困扰。

    婵没有问她是谁困扰了她,只想了想这话,回答说:“或许是因为太爱对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又或许是因为太爱自己,想要他永远没理由离开。”

    “你是哪种呢?”妙听后问道。

    婵没有回答她,妙也不再问。

    她渐渐沉静下来,用那双小鹿眼凝望婵,过了许久,她忽然笑着对婵说:“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娘和我说你已经变得很成熟稳重,但我觉得你还和我一样。”

    婵这才看向妙的眼睛,妙却抬起手,伸来她头顶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这一刻婵仿佛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回到她身上来,但说不清楚是什么,很快她又将它封锁在心底。

    “我想叶清安一定是个很好的人,不然你不会同意和他交往的,”妙压低声说着,说罢叹了声,“只不过我们都还不太懂爱。”

    妙的话像一粒石子投入婵的心湖里,激起涟漪。

    下课后清安来文学院接她,婵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想要看出清安与她恋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