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城门在酉时便会关城门,若无皇上敕令不得私自出城,擅闯者以犯上论罪可就地处斩,故而李宽、李道宗两人均留在四方馆。他们两人应邀前来就已经做好彻夜不归的准备,当晚除了商议如何完美的解决李诗远嫁吐蕃的事情,重点商量了送嫁仪仗队该如何安排。

    此次李道宗为送嫁团正使,李宽为副使,有权决定送嫁团人员相关事宜,至于嫁妆等则由礼部拟定交由皇上批准。于是,众人围着火炉一边烫着酒一边商量正事均无睡意。

    次日,噶尔东赞便与李道宗、李宽两人一同前往太极殿面见皇上!

    “吐蕃使噶尔东赞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臣拜见皇上!”

    散朝以后,李世民听闻吐蕃使噶尔东赞与李道宗、李宽三人同时前来求见,故而猜到和亲之人已经选定了,便传他们三人觐见。三人不约而同的躬身施礼,李世民急忙说道:“起来说话!”

    三人又是异口同声地谢恩:“谢皇上!”

    “和亲之人可有着落?”李世民开门见山地追问李道宗、李宽两人,噶尔东赞率先接话:“回大唐皇上,我等经过精挑细选决定此人乃郓州刺史之女!此女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端庄大方与我国赞普十分般配!”

    “郓州刺史?”李世民闻言眉头一紧,望着李道宗:“道明之女也在其中?”

    李道宗点点头,李世民的眉头皱的更紧,李道明于今年死于郓州途中,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道宗,又看了看李宽,微笑道:“吐蕃使近日劳累了,不如先行回馆歇息!”

    噶尔东赞躬身施礼便从太极殿离开,他们三人昨夜商量时已经将各种情况都考虑在内,李道宗、李宽不约而同的赞成他不必插手这事,这事由他们两人解决。

    噶尔东赞没有丝毫犹豫,也没与他们两人对视,完全相信李道宗、李宽的本事能完美解决此事。若是这个时候有迟疑或是与两人对视,以当今皇上李世民的聪明绝对猜到其中的猫腻,不仅打乱计划还会影响和亲之事的进度,索性什么都没有想欣然出了宫,可他依然留在宫外等候,哪怕天气寒冷怡然不惧。

    “承范,你是礼部尚书不可能不知道吧!”李道宗默不作声的站着,李世民又瞥向李宽,目光骤然变冷,质问道:“你是否也知道此事?”

    李宽同样沉默不语,李世民见两人均是沉默以对,自然明白两人都知道了这事。顿时,李世民大怒,冷冷地说道:“你们真是给朕办了一件好差事啊!你们可知罪?”

    “皇上,臣等不知所犯何罪?”李道宗、李宽异口同声的回答,李世民怒极反笑:“大唐律严明服丧期三年不得嫁娶,如今道明之女居然在其中,你是礼部尚书真的不知么?这份名单乃是礼部负责,你这个礼部尚书是白做的吗?还是说这事本就是你的主意?”

    李道宗面色不变,气定神闲的回答:“皇上,冤枉啊!臣虽是礼部尚书,然臣均是遵从皇上敕命办事,从皇室宗族中选择适龄之女,自然是将适龄的女子都列出来,然后由吐蕃使团随吏部郎中去挑选,这事臣如何知道啊!”

    李宽嘴角抽了抽,李道宗这话明摆着是把责任往自己这边推,这与昨夜商量好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果然,李世民冰冷的目光看向李宽,李宽大骂李道宗说话不算话,让自己背这个黑锅。

    “又是你做的好事?”李世民着实气恼了,眼神更加冰冷,李宽镇定自若的回答:“皇上,此事与臣有何关系?臣只是奉旨办事带人去府中看,再说郓州刺史府并未有任何服丧饰物,我又如何知晓府中有人故去。”

    既然李道宗推卸责任,李宽自然也不客气,总之两人互相推诿,李世民听着两人的话中意思,不由得冷哼一声:“你们都没错,难道是朕错了?”

    顿时,李道宗、李宽猛地抬头看了过来,那眼神气得李世民险些暴走,两人又迅速的低下头嘴里说着:“臣不敢!”至于心里如何想的,李世民想想也猜到了。

    “行了,你们俩别跟朕演戏了!”

    直到此时李世民如何看不出两人是做戏给自己看,说到底这事具体怎么回事李世民的确不清楚,在不知道的情况随意处置李世民做不到,况且一个是并肩作战的同宗同族的堂弟,另一个是自己亲生儿子,他百分百断定这事就算是再追究下去两人肯定互相推诿,最后落得不了了之的结果,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如实说出来,既往不咎,若有隐瞒,朕定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