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满脸凝重,身体开始慢慢与始气接触到了一起。风险与机缘从来都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易寒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啊!”

    一声惨叫传出,只见易寒青筋毕露,狰狞着面目。不是对敌,他已将太始之气的释放速度降到最低,量也降到了最小,可尽管如此,易寒却依旧难捱那犹如重岳压下的力度。

    “天时地利皆备,可你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溟灵玄体便真是与你无缘了。”画中仙在一旁蹙眉观视,她无法给予易寒太多帮助,但却莫名的相信,易寒可以成功。

    易寒已从盘坐状态跌躺在地,蜷缩一团,发出一阵阵低吼声。

    烟岚渐聚,此时的易寒,肤体皲裂,遍身布满了鲜红,俨然已成为一个血人。痛苦中,易寒眼中突然划过一丝清明,他知道,若再耽搁下去,自己真会被挤碾成一团肉泥。颤抖地张开手,易寒按照溟灵玄体内述写的迁导之法,开始将太始之气由掌心向肤体内引渡而去。

    片刻之后,周身蕴荡的太始之气渐渐从易寒的掌心处消弭。进入易寒肤体的太始之气,则犹若一只长虫,开始在体表肆意的蠕动起来,爬过面庞,拂过腹背,令人悚目。

    易寒继续忍受着煎熬。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后,易寒终是开始有所适应,神情趋于冷静,那蠕动的太始之气,也渐渐平息隐于肤下,但其所过之处,皆在易寒的皮肤之外留下了一片青色的斑痕。少顷过去,这些斑痕开始慢慢向一层栉比鳞差的青鳞转化……

    在易寒修习功法的同时,北幽之地,子母阙的山门前,围聚了十数个宗派,晃晃之众,足有万数,幽篁谷、幻灵宫、骨坞,那些进入到月窟中的宗门赫然在列。

    封子已被黎母强行从木杖状态唤醒,二人立于山门内,看着眼前的众人,面色难看。

    “诸位这是何意!难不成想仗着人多,联手欺我二人!”封子蹙眉,大声质问。

    “你们莫要再装蒜!”屠弦从人群中走出,满脸的煞意,“我儿屠弦被昆吾所杀,本尊来此,自是来和你子母阙讨人的!倘若不交出来,今日便将你这宫阙踏平!”

    “昆吾杀了包打听,我落云宗前来,则是为了给包先生讨一个公道!”一个白衣男子紧跟着开口,眼前的子母阙本是他落云宗的门址,奈何鸠占鹊巢,被子母二人抢占了去。如今借着势众,也来趁机趟浑水,报旧仇。

    “昆吾杀了包先生不说,还勾陷我儿,琅某也来讨个公道!”听到白衣男子提及包打听三个字,站在一旁的琅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为此可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通过了解,琅炎已经知道,当日勒索他的大汉,是昆吾装扮。

    “休要胡言,我子母阙从未收过弟子!”黎母双目一闪,矢口否认。知道了众人的来意,她顿时放下心来。看眼前的阵仗,或许除了屠弦是真正为了报怨而来,其余人,如那落云宗,则是想以包打听的死为由,趁火打劫。

    “桀桀,黎母慢言,老夫听说,屠烈父子曾追杀昆吾,是你和封子出手阻拦,才让他逃脱,这也导致了昆吾引劫而落,致屠弦身死,可有此事?”苏老鬼听到黎母否认,眉毛一挑,顿时笑道。

    “此事缘由何不去问屠烈!”黎母冷哼一声,当日一战也有多人看见,是屠烈偷盗衣物轻薄于她在先,而且这件事也已被传得众所周知。苏老鬼此时再提,分明是在以丧子之痛挑唆勾动屠烈对子母阙的怒火。

    “不对!”忽然,黎母想起了什么。她已知道昆吾的真实身份是易寒,就在刚刚,却又倏然想起,在天漠的祭坛之上,易寒曾拿走了她和封子身上的数个乾坤袋,其中便有那些衣物。

    “竟被这该死的小子给利用了!”黎母心中暗骂了声,但却未见形于色。

    “这件事姑且不论,”忆清一步站出,又淡淡道,“在月窟禁地时,黎母你为何要对本宫出手,去救那昆吾?”

    众人知道苏老鬼的意图,所以对他的话都未在意,可忆清此言一出,人群中顿起一片对子母阙的讨伐之声。毕竟凿凿言之,黎母再无借口可以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