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会还很糙、很不完善,胖子不是一日吃成的,饭也是一口一口去吃,他也没有太多经验,需要摸着石头探索,他不怕理事会犯了错,只要给予足够的支持,总会走出条路来,而且衮州是块极佳的试验田,“民为贵”的孟家掌舵,他又霸占了孔家之田,掌控了衮州大半田地,两相之下,就算有些失误,也不当出了太大问题,就算将来他无法在主持衮州、山东,依然可以凭借衮州大半田地间接影响衮州。

    一手打造了衮州眼前格局,他也就没有了太大担忧,也就拍着屁股撅腚逃了个没影,当然了,除了五千幼军留在了衮州,一万净军也随之前往京城。

    大雪纷飞,上万人沿着运河一路北上,除了少数人前来送行,并无太多文人愿意搭理,一如既往让人不喜、厌恶。

    总体来说,刘卫民也没算太过白费力气,至少还有几位孟家老人看着他逐渐远去,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孟承文抬头看着漫天飞舞风雪,心下一阵叹息。

    “一直都听闻此子混账无形,每每欺辱朝臣,乃我朝最大之奸贼……”

    “唉……”

    孟承礼双手拢在衣袖中,凝视远方许久……

    “孔府有些过了,存银如此之多,怎可还如此待民?镇国虽行事有些鲁莽,却也有先祖之敢为天下先之遗风。”

    “今时,我大明朝积弊颇多,又屡屡天灾、兵祸颇多,此子作为……甚好!”

    ……

    “兄长所言甚是,今时之士已无士之风骨,虚言妄语者众,躬身为民者少,此子能不拘一格,能甘为孺子牛,亦难怪可得三代帝王恩宠。”孟承义沉默许久,微微感叹。

    “可惜……非我孟家之子,今后之道途……艰苦难行,也不知此子可行到何处。”

    “兄长,孔府又当如何?”

    孟承文听了此话,顿时不满起来。

    “孔府越来越过分了,征收百姓半数佃租、借贷更是十成回利,若非如此,又怎会积下如此之多民怨?”

    “仅凭闻香教一干乱匪,若无如此之多民怨,又怎会蛊惑如此之多百姓造反,七弟又怎会身死贼人之手?”

    孟承礼心下一阵哀伤,看着风雪,像是看到了七弟爽朗大笑身影……

    “镇国……或许陛下是对的,镇国伯……六千五百顷田地,仅一成佃租,并且自纳一斗税粮,收一成佃租……更是灾年反哺佃户百姓,百年不变,如此作为,方不负镇国之名啊……”

    几名老者不由一阵微微点头,他们活了几十年,知道一成佃租,一百年不变意味着什么。

    刘卫民不愿他人得了孔府田地,此时之人若得了这些田地,最后结果也与孔府没有太大改变,也不愿就此分配给佃户,尽管他也想分给佃户成为私田。

    靠天吃饭的百姓抵抗风险的能力太差,稍有天灾即会赤贫,就会卖掉手里的田地渡过难关,他相信,只要这些田地分给了那些佃户,十年后,还能完好保存的佃户,能有两三成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