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本就帮着忙活,一时也执拗不过半老小徐娘,便又入桌台多少吃了一些菜食之后才回房歇息。

    店小二、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以及后堂庖丁吃得兴起,半老小徐娘只在一旁傻傻的陪着,直到月色又偏西一半才撤去了桌台。

    头遍鸡鸣,白马拂影。

    没过多久的功夫,陈静便一个人先到了孟婆郡东城门口,在东城门口吊桥之内的城门洞里,早已把守满了数百着明光铠的大小将士。

    陈静心中一惊,看来张义确实早有准备,正当策马奔过城门洞之后,在城门洞左右各有三大马车蒲葵扇,初眼看来,这六马车蒲葵扇虽然有一些陈旧,还有一些尘灰,倒也没有破碎一丝一条缝隙。

    张义袭地一身青,立于一旁,轻摇了一回折扇,旋即又仰头轻笑道:“哈哈,陈女侠果然守时,辰时还未到,人已先到;只身一人,胆之壮哉;也罢,也罢,也罢!”

    “陈女侠,既然是一物易一物,本公子就给足你两个时辰,待午时初刻还未把这六大车蒲葵扇卖完,哼哼,不但你出不了郡城,本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明人不做暗事,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去客缘斋砸店,直到半老小徐娘子从了本公子!”

    “……”

    陈静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再与张义口舌之争一字半句,只得思量如何在两个时辰之内卖完了这六大车蒲葵扇,再与张义见招拆招。

    陈静再一次盯紧这六大马车蒲葵扇,一层又一层,一叠又一叠,看上去如果没有一万把蒲葵扇,那也少不了八千把。并且,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卖完,确实始料未及。

    陈静也没有输掉半分气势,径直又策马扬鞭围住这六车蒲葵扇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回,斩钉截铁厉声又道:“我卖!卖完了蒲葵扇,倘若再敢打扰客缘斋,你项上吃饭的家伙必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张义青色折扇一摇,仰头又一阵轻笑道:“本公子但愿你能卖完这六大车蒲葵扇。可是,本公子又不得不实言相告,你是卖不完的!”

    陈静越女剑旋即一直,紧接着厉声又道:“莫非在蒲葵扇上做了手脚不成?你这不是与人挖坑吗?”

    张义青色折扇又一摇,一边仰头又道:“堂堂一郡的太守公子,又是张家人,玉皇大帝也都姓张,又如何在蒲葵扇上做手脚?你也太小看咱们张家人了吧,哈哈,……”

    张义旋即不再理会陈静,除了守在城门洞的数百军士之外,张义青色折扇一收,领着两个将士缓缓步上了城楼上,城楼上早已弓箭搭弦,城楼正中的一方案台上早就摆满了一应菜食与五石散兑酒。

    张义一个人尽情的“刷、刷、刷”满上了一盏五石散兑酒,轻挽了一回衣襟,一边半扬着纶巾,眉目圆睁之间又字字珠玑说道:“都言:喝了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喝了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喝了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说的极好,说的极好啊,……”

    张义旋即仰头“咕噜、咕噜”一连数口下肚之外,一边又长叹了深情一声“啊”,之后斜身侧目半卧半躺,左手托着脑袋、右手轻摇折扇,一边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小曲,小曲的调子竟然也是:喝了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喝了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喝了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好酒呀好酒,……

    陈静一时无语至极,城门洞的数百军士一动不动,也都佯装是一个个看客,没人上来帮着招呼一声,自然也没有人上前搭一把手。

    也是,估摸着这一些军士大概早就受了张义的军令,看这一副光景,准会出更多的幺蛾子。

    陈静旋即捉起一把蒲葵扇,轻轻的嗅了一嗅,确实还有一股蒲葵的陈旧之味,轻轻又一摇,一绺清风确实还能惬意一时半刻。

    陈静一边又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瞅蒲葵扇,要是在蒲葵扇前后两面都题字,兴许这一把蒲葵扇的价钱水涨船高也能翻过万千倍。

    可是,以陈静眼下相识之人看来,无人的墨宝能有此效,姑且也只能做脑中一番思绪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