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不为自己考虑了吗?”

    贺顾奇道:“考虑啊,我怎么没为自己考虑呢,我要是不为自己考虑,作甚还要去争我喜欢的女子?”

    王沐川:“……”

    贺顾看出他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肩,道:“二哥不必为我担心,我家这种勋贵门第,便是只啃老本,也能啃他个天荒地老,就算我没什么出息,贺家不是还有我弟弟吗?”

    何况若是做了驸马,他就算想饿死,宫中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吃软饭他不香吗?

    而且还是长公主殿下的软饭。

    王沐川道:“你弟弟?不是你那继母的儿子,他……”

    贺顾道:“她娘是他娘,他是他,诚弟秉性纯良,不像他娘。”

    王沐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

    贺顾心道他可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王沐川下次春闱,就能金榜题名,王家大哥大嫂下一胎是个漂亮闺女,十多年后还闹着要嫁给他……

    嘴上却只嫌弃道:“二哥,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他只是随口一说,谁想王二哥沉默了一会,突然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陛下是不会为你和长公主殿下赐婚的。”

    众人这才想起赵秉直那个缺心眼的儿子来,扭头去看,只见他仍被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内官架着,动弹不得,他脸上神色忽白忽青,之前那股子犯浑的劲儿,此刻却已经散了大半。

    赵默嘴唇喏喏,半晌才声如蚊呐的说了一句:“并……并无……”

    长公主从帐内长椅上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淡淡道:“见你方才忿忿,看来的确不知,为何文试你会不合格,现下我便告诉你。”

    “今日文试之题,其实并不算难,一、三、四题,都是三言两语便可论定的,而你文章,却通篇浮华词赋,乍一看去,骈四俪六,对仗平仄倒是工整,只可惜通篇皆是夸夸其谈,文不对题。究其原因,无非是借此掩盖你经学义理,学得不扎实罢了。”

    “令尊供职于御史台,我亦读过赵大人的文章,他是个刚直忠正之人,只可惜你未曾学到你父亲一点务实之风,实在叫人失望。”

    她这番话说的淡漠从容,那双清寒的眼睛,却看得赵默莫名羞惭。

    他面红耳赤,自觉面上过不去,忍不住低声强词夺理:“殿下……殿下不必科考应制,又怎会懂得做文章的学问……”

    长公主却轻笑了一声,闭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