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军笑了笑:“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我都不会说。我这是做生意的,不是卖情报的。”

    “该死,是朋友就要有点仗义好不好!”陈丹青忽然间媚眼如丝,“难道,我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还没剑痕那老头儿让你觉得顺眼?”

    “剑痕大师也算是我的朋友。”易军说着,忽然郑重了一点,“更重要的是,假如我把他的消息告诉你,以后你还相信我?”

    很显然,假如我能把剑痕的消息告诉你,同样也有可能把你的消息告诉剑痕。这是一个诚信问题,是易军的诚信,也是娇莲的诚信。

    陈丹青也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和聪明女人打交道,有时候看起来费力,其实某些时候反倒更省力。

    ……

    陈丹青也走了,而且是易军让红豆亲自去送的她。此时,赵泰来也被岚姐和白静初请到了娇莲那个小小的会客室。当易军进去的时候,赵泰来正在透过窗户,静静观看楼后面那片工地。虽然是深夜,但一栋栋楼房的轮廓却依旧清晰。这是个大骨架,彰显出一股大气势。

    听到易军来了,赵泰来轻轻摇头回过身。没有直视易军,坐回沙发上说:“上次你从省城回江宁,路上试图撞击你的货车,是我派去的。”

    虽然易军洞察一切,但对于赵泰来如此直白的相告,还是有点吃惊。不过,他也不会装矫情,而是笑道:“我猜得出。所以当时憋着点火气,大年初一的时候也没给三太保面子。”

    “是非恩怨太多了,究其原因,还是我没听剑痕兄的话。”赵泰来苦笑,“当初他一直建议我和你交好,但我却担心你的异军突起。一个人站在了一个更高的位置,就怕后面的人追上来、超过去,更怕被后面的人掀翻。这是私心,可叹我念了半辈子佛,还是戒不掉一个执念。”

    不追求自己继续往上更进一步,而是试图压制后面的以保持现状,这是一个心态变老的表现。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易军能理解,点了点头。而且赵泰来能主动承认,反倒显得比以前磊落了点,也看开了点。

    “你很大度。”看到易军没有过于计较,赵泰来笑了笑,“其实我跟你这年纪的时候,很多事反倒比现在都看得开。”

    要不然,当初钱齐云第一眼看到易军的时候,也不会突然联想到了万家生佛年轻的时候。

    赵泰来继续说道:“都是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总之我明天会邀请岳东地下圈子的人,也会邀请方正毅的代表陈丹青,宣告自己退出这个圈子。真希望在此之后,你会成为岳东地下世界的一杆大旗,倒不下去的大旗。”

    易军笑了笑:“我从不做出头鸟,也不喜欢挑杆子扯大旗。”

    “一厢情愿。”赵泰来笑道,“当你的声望足够了,别人会把你当做旗手的。当然,你或许会做得比我强一些。虽然我当初宣布自己不要盘子,但事实上最终还是沦为一个地头蛇——无非是盘踞了整个岳东的地头蛇、更大一点的地头蛇而已。因为……有些无法说的原因。当然也怪我太贪,也太有立场。”

    立场,这才是关键。如今易军做得确实比他好,至少不会因为和陈丹青关系不错而出卖剑痕,也不会因为敬佩剑痕而压制陈丹青。易军没有立场,娇莲没有立场。

    至于赵泰来说什么“无法说的原因”,易军也猜不到是什么。

    而赵泰来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从目前来看,你还是岳东当之无愧最具实力的,这一点不用否认。你也瞧见了,不仅仅是其他地方,连省城方洵明和君安保镖公司都已经匍匐在了方正毅的脚下。整个岳东地下世界已经姓方了,你是唯一的例外。”

    易军笑道:“所以,您要我防备着点方正毅?”

    赵泰来点了点头:“必须防备,这是个狼一样的男人。当初在星河里面我就对你说过,一旦方正毅扫平了岳东,肯定会掉过头来对付你。他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下手也狠。这一点,剑痕兄当初也曾对你说了。”

    易军笑道:“嗯,多谢佛爷指点。而且,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方正毅安排的,但现在确实已经有人要对我暗中捅刀子了,我也已经观察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