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猛地拧起眉头,好一会才伸手解开身上的包裹,取出半贯玉钱放在算命地摊上。

    “只有这么多。”

    厉九川看着地上五百枚玉钱,这老家伙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常人家都还只用铜板银子,玉钱的事,还是听苏姨说的……

    但自己又没有钱,他为什么要故意跟自己说话呢?

    玉钱质地轻且坚固,通体晶莹,五百枚玉钱差不多也有三斤多重。

    老先生不慌不忙拨了拨钱串,将之塞进自己脚下的粗布包里。

    “那我就说一半。你现在回头,去找东林镇的汪四,一直暗中跟着他,不要叫他发现,会有人杀他,你只管替他挡下。待养好伤,再回来这久家酒铺,便能心想事成。还有,三个月后带着剩下的钱来这找我,给你说另一半。”

    大汉犹豫片刻,冲廖先生抱拳礼过,随后按照他说的方向离开了。

    这一套下来,纵使厉九川曾经见多识广,也在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合伙演戏蒙自己了。

    他还没开口,老先生就接着道:“不用再问。他肯听我的话,已经没法证明我说的都对,若你还好奇,三个月后再来看。”

    廖先生起身开始收摊,准备离开。

    厉九川还是追问一句:“先生能测人福祸,指点凶吉,是因为有仙术在身吗?”

    老先生动作一顿,声音低哑如同喃喃自语般道:“这世道……哪有什么仙术,全在乎人罢了。”

    说完,他便搂着布包离开,不理会少年。

    直到老头的背影消失,厉九川才默默拿起自己的布包,转身走向学堂方向。

    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

    学堂在一间大草屋里。

    教书夫子姓赵,据说是个秀才。

    他为人古板,不会变通,但写得一手好字。

    来上课的娃娃从四五岁到十二三岁都有,夫子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从天文地理到朝廷江湖,想起什么讲什么,不时指着草墙上早已写好的字讲解一番。

    厉九川还是循原主记忆第一次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