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师父没放过自己,这辈子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真是烦恼。

    小小的少年抓了抓脑袋,翻身从石床上坐起。

    他想了半天才记起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都有点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境了。

    一米四五的侏儒身躯白似雪玉,黑发披散在腰背,黑白分明,星眸朱唇,活像一只漂亮的瓷娃娃。

    厉九川站在老铜镜面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身躯,的确是干干净净,一点刺青都没有。

    但昨天被投井后,明明长出一身刺青……而且好像看见鬼一样的东西了,不,那应该是比鬼更可怕的存在。

    怎么都不见了呢?难道真的是做梦?

    百思不得其解,那就索性不思考了,何必徒增烦恼。

    厉九川从床头摸到一套新衣,黑色打底,暗绣水纹。

    换好后看着精神不少,阴柔纤秀中带着几分稳重。

    他活动活动筋骨,发现自己力量好像翻倍了,身体柔韧程度也大幅度上升,甚至能做到前世那些高难度瑜伽动作。

    此外就是对寒冷的敏感程度降低了,或者应该说是,耐寒性提升了。

    这身新衣并不算厚,大幅度伸展拳脚也没有问题,放在春秋穿很合适,但如今绝对有些单薄。

    爻嬷嬷既然给自己准备这样的衣服,是不是代表她知道自己不怕冷,还说,单纯就心大?

    房门外传来咚咚声。

    “请进。”

    厉九川下意识喊道。

    进门的果然是爻嬷嬷,平日里都是一脚开门,老门梆子都踹出坑了。

    “少爷,该用膳了。”

    破天荒地,爻嬷嬷给他行了一记仆从之礼。

    小少年嗓子眼咕噜一下:“嬷嬷今日为何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