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川回到朝子安这边时,赵青已经安置在偏房里休息了。

    “他伤得很重,用刑的人下了死手,就算活过来,日后也是个残废。”

    “那…那先把人救活再说,治疗他伤势需要的药材尽管从药房支取。”

    “是,不过在下也并无把握,毕竟伤势太重,能活着都是一口气强撑着。”

    医师在房门外跟朝子安交谈。

    朝子安转头看见厉九川,急忙拉住他道:“九川你回来了,那个人伤得太重,府里的医师也没把握治好他,这可如何是好?”

    小童想了想,“不如何,生死由命吧。”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朝子安简直没法理解他把人救回来的意义。

    厉九川推开房门,朝子安正要跟他一起进去,结果被啪地关在门外。

    “回你屋里待着,外面不安全。”稚嫩的声音说起话来老气横秋。

    朝子安在门外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脚步声渐行渐远。

    厉九川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着面前的赵青有些犯难。

    麦色精壮的皮肤遍布鞭迹烙痕,肚子上还有几个豁开干涸的血洞,隐约能看见一截肠子,手脚明显畸形,应该是被打断了,胳膊、大腿、胸膛后背的肌肉像被狗啃了一样,一大片皮肤都没了踪迹,露出暗红色参差不齐的血肉。

    不难想象他曾经承受了什么程度的酷刑。

    厉九川只知道冥想时汲取灵源勾勒受伤部位可以恢复伤势,但灵源能不能用来救人很难说。

    对普通人而言,被污秽才更符合结果。

    有点愁。

    他坐在赵青床边双手支着下巴,闭上眼睛,打算去梦里问问玄十一。

    梦境中的床上除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并没有赵青的身影,而玄十一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出现就要把他弄死。

    他只是从容淡然地推开门,举手投足带着抹不去的睥睨气势。

    银灰色的兜帽披风,斑驳的皮护腕,交领暗纹玄袍绣着古怪龙蛇的鞶带,黑裤黑靴。

    “我想救个人,能用灵源吗?”厉九川支着脑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