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好,游某人。

    长途跋涉,从首都来到了家乡。几年前就开始说年没有了年味,而在我那该死的肮脏的内心里甚至有了家没有家味的感觉。一个学期也给父母通不了几次电话,回到家和爷爷奶奶寒暄的话也少的可怜,我微笑着脸,却怎么也讲不开来我本真的话,即使是只相差九岁的姐姐也会有代沟的尴尬。我似乎真的成长得畸形了,我离不开这些人,但我却与他们背道而驰了。我很难受,也很愧疚,至少我不是一直都如此肮脏,在我小的时候我也曾说着稚嫩的话,认真地对待每一个家人。

    也许这是我性格的劣根——轻浮。从小到大,我性格开朗得过头了,话讲不完,生活里无厘头地讲笑话似乎已经把轻浮植入我的每一个行为。我对待身边的人总是倾尽所有,希望他们知道作为朋友他们对我很重要,但是我却少有知心的朋友,我带给许多人欢乐,但很快就会忘记,几天甚至几个小时。相反,我也很冲动,身边不喜欢我的人大抵只记得我的冲动。是这样的,要么对一个人好一辈子,便会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是个不能离开的人,但是一旦有错误的行为,便会使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朋友-分裂。而对一个知心的朋友或者说自己深爱的人怎么会有冲动的行为呢?劣根,轻浮的劣根。我绝对应该收敛起来,不再喧哗,把握不了那个尺度,干脆就不要说废话。

    从高中开始,从小生活的地方便被陆续征收了,屋前屋后废墟成群,我家卡在中间迟迟不收。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对家乡感到陌生了,在高中住校也感觉是一种逃避的解脱,每周回来一次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左右横弃的废砖,修得半成的铁路涵洞,没有路灯的傍晚。我坐在妈妈的摩托车后面,来到离家最近的水塘,往前看依旧是在变化里挣扎的童年光景,往后看,便是陌生的洞天。加上姨妈的病逝,舅公的意外身亡,还有好多的记忆里的老人都相继去世,于是我便更加不想往家的方向去。其实我实质上是担心家里人,住在这样的熟悉又陌生的阴森地方,总会有很多不好的联想。一晃,我都20了,这些变故我该是早些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出乎思维。

    难受,妈妈喉咙发炎不时咳嗽,每天起早贪黑去羊肉馆切羊肉,一干就是14个小时,我的生活费便是如此地血汗。时常想起如此,真想快些找个高薪的工作让妈妈也不至于那么劳苦。爸爸也是,今日在火车上,爸爸给我打了个视频,这是罕见的事。催促我交核酸检测,然后对我说,路上安全。有些肉麻,但,我竟不知51岁的爸爸已经如此苍老了,他顶着安全帽,就是任何电影里农民工的形象,然而对我来说又很不相似,因为他是我爸爸,他不仅苍老而且瘦小,却秉着这幅身躯养了我20年。我着实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自责,对家人,应该全力以赴,即便是关爱这样看似简单,形而上学的东西,也要全力以赴,这不是客套,是一个儿子,一个家庭成员应该做的,和小时候的随意不同是有原因的——我和小时候也不一样了。

    晚好,游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