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领着他们去给欧人民两口子领毡帽。

    毡帽这东西真是挺土的,但在这年头可不土,现在江南多地的农民和城里男人都喜欢戴一顶毡帽,连教师或者生产队的记账员这种自认的文化人都喜欢戴。

    因为它用处多。

    教师们也有毡帽,黄有功便领了一顶,然后他直接戴到头上将脑后位置翻起了一道折檐。

    这道折檐的槽子足有两寸深,他从胸口摘下一支笔放进去,笑道:“嘿嘿,再放个小本子,这就是咱的公文包。”

    “城里教师不是喜欢出行的时候拎个公文包吗?咱直接戴在头上了。”

    后面社员开始领毡帽,黄小花给她男人领了一顶,后面几个男人纷纷领到了毡帽。

    他们学着黄有功的样子也翻起折檐。

    但他们没有笔,于是他们把烟卷放到里面,然后他们说:“这样可比夹在耳朵上文明。”

    “而且还牢靠哩,低头摇橹也掉不了烟卷。”

    王祥赖研究了一下,说道:“这个毡帽是好东西,里面有一层活的衬布呀,你们看看、都看看。”

    “这个衬布摘下来戴头上更保暖,放上衬布把帽子倒过来是不是可以放点啥东西?去门市部买东西的时候,花生瓜子栗子的,放里面正好!”

    听到这话王东方哈哈大笑:“赖子你有意思了,你怎么不往里装酒装酱油醋的?”

    “大灶还卖豆腐,可以用来装豆腐嘛。”

    大胆的笑声最响亮:“天冷了不用尿壶了,半夜起来撒尿倒过这个帽子来装尿能行。”

    王祥赖被笑话之后很生气,他想要反唇相讥可回应他的人太多,而他这人脑瓜子不灵活,一下子就懵了。

    跟着他的王东竹立马代爹出征,他先冲王东方说:“东方哥,装啥无所谓,只要队长伯给我爹下指示,我爹立马就装——你现在是替队长伯传达指示吗?”

    王东方顿时愣住了。

    他愕然的看向正在登记的老爹,他老爹拿手指恶狠狠的指着他。

    王东竹又扭头对大胆说:“臭子伯,我肯定得用这个当尿壶,下次你家里再有人得癔症需要童子尿,那我第一个给你送过去。”

    大胆笑不出声来了。

    其他人则嘿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