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潜脸色凝重,盯着地面不做声。

    展昭屈指敲敲桌面:“好,那我换个问题——蓝螅草与什么相克?”

    这回,于潜总算张了口:“一种葵花的根。”

    展昭眯起眼:“木葵?”

    于潜再次沉默。

    展昭问道:“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于潜慌慌张张:“知道的人……不多。”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的?”展昭看着他问,“是你知道后告诉了别人,还是有些人知道后告诉了你?”

    于潜咬了咬牙:“我……是我知道……”

    他紧紧地一闭眼,而后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这件事……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也不曾告诉过旁人。大人……曹家满门,其实是死于我手,与其他人并无干系。”

    展昭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啊。”展昭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曹家全家与你有什么仇?”

    “我……”于潜紧张的吞吞口水,道,“曹家看似风光,为一方巨贾,实则背地里手段阴暗,曾残害过不少人。”

    展昭问道:“你鱼庄后山的乱葬岗,可就是曹家的抛尸之地?”

    于潜:“正是。”

    “那我明白了。”展昭做了个恍然的表情,“我再随便猜一下——你与木槿年岁相当,又替她守着姐姐的坟冢守了那么多年,你们该是一同长大的吧?青梅竹马?喜欢人家?”

    于潜没料到居然被人当面戳穿了心事,有心想要否认,耳朵和脖子却先一步红了,于是只好缄口不言,心跳的几乎要把耳膜震破。

    展昭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如此就说得通了——木槿的母亲想要效仿古人埋女奉母,提前挖坑的时候,被姐姐木葵发现,于是连夜带着妹妹出逃。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就算要逃,身上没点银子,也根本没有自保能力。于是她便把目光锁定在了曹家,以为曹氏一方巨贾,兴许可以出资相助。谁想到不赶巧,那夜曹家约莫正在行什么腌臜事,正被偷偷潜入的木葵发现,曹家没办法,只好将人一并处置了,扔去后山。至于那包银子,我猜是她们的封口费。”

    他顿了一下,眼睛发亮的看着于潜:“木槿……其实根本就不哑吧?”

    于潜惊呆了,望着展昭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问过她店里的伙计,听说他们老板娘平日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摆弄些花草。”展昭换了个姿势,慵懒惬意的往太师椅上一靠,“她的院子我之前去过,各类花草繁盛,的确照顾的很好。然而她房中却有一支花,干枯多时,早就已经没了花的模样。我在那盆花的花盆里,发现了一些药渣,另在客栈的厨房中,发现了些许蓝螅草的踪迹——在饭菜中融入些许蓝螅草提味儿,这应该是你教她的吧?”

    事已至此,于潜回答与否,已经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