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海书院的清晨十分安静,远离了闹市中的喧嚣,这里只有脆生的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顾廷希简单给自己梳洗了一下,被伺候惯了的太子,身边一下子没有使唤的人,还真不适应。

    他捧了一把凉水洗脸,人瞬间就精神了。

    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东西,顾廷希跟着程柏风一同去上早课。路上不停的四处张望,想把四周的地形地貌大致在脑海中过一遍。

    初步来看,这个书院应该是不小,触目所及的各种树和假山石错落有致,地上的道路也纵横交错。倒是不知有没有人在这书院里迷过路。

    一路上顾廷希都很安静,他不是那种没话找话的人,平日里伺候的下人畏惧他的权贵和脾气,能少说话就少说话,从不会主动去触他的霉头。

    而顾廷希也喜欢安静的环境。

    可偏偏这个程柏风就是没话找话的主,他见顾廷希低眉走路,像是在发呆,于是主动道,“陈兄,昨日夫子留下的课余文章你写了吗?”

    顾廷希心道我写个屁,一晚上连觉都没睡好,还有功夫琢磨文章?

    见他不搭理,程柏风便道,“明文的夫子是个顽固脾气,年岁已高,你若是没写……”

    他微微扬眉,“没写又如何?”

    “怕是要被拎出来训诫的。”

    顾廷希嗤之以鼻。

    没有人敢训诫太子殿下。

    “你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学生,昨日明目张胆旷课,今日课余文章你交一张白纸上来,岂能对得起众夫子的敦敦教诲?!”胡子花白的老头将桌子拍的邦邦响,老脸涨得通红,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整个学堂落针可闻,一众人坐着,唯有顾廷希站立其中。

    他低着头,佯装忏悔模样,实际上满脸烦躁。

    这老头比赵御史都烦,竟能啰嗦那么长时间,不就是交了一张空白纸上去,犯得着训他半堂课吗?

    烦死了!

    若不是他还想着借这些夫子的方便下山离开这里,早就一把将这桌子掀了。

    “你出身寒门,许多地方已矮他人一截,幸得你天资聪慧,若刻苦求学也能有一番作为,切莫浪费你的天赋!”这老头语气里是慢慢的恨铁不成钢,舒一口气缓了许久,怒意才慢慢放下,“今日就把文章补上递到我手中。”

    顾廷希咬紧腮帮子,“学生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