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心甘情愿啊哈哈哈哈,虽然这些人类口上不曾承认,他们明明是不能承认。我说过的,他们都足够敬畏我,是从心底里面敬我,不能伤我,所以才会畏惧不在他们掌控之中可以轻易夺走他们生命的我。”

    欲蛛突然凑近月恹恹,诡橘莫测的看着她:“现在,只不过是牺牲你们几个外来者就够了,将你们的生命蒙蔽良知当作不能轻举妄动伤我的借口,然后冒着生命危险,和牺牲这么多人类的命再以这样的名义向你们无止尽的索取,越来越多。这样更多的人都会开心,他们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们得到了自由,真正的自由,他们有着支配别人的权利而不会受到心中的谴责,他们享受这样的感觉。这才是人类应有的样子,他们不该被束缚。用人类的思维来说,这是很值得的呢,值得的,就是对的。”

    “胡说八道!”

    欲蛛冷笑:“那你就去告发我啊,大家只是没有公开戳破那层心事而已,你现在出去告发我,看看他们是信谁多一些。他们不会伤害我,他们从心底根本不想伤害我。”

    月恹恹被欲蛛抓住了手臂,好不退让的看着面前阴狠的女子。“如果不是你来到这里,他们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欲蛛斜眼冷笑:“就算有一天,他们意识到了什么,也只会当作错觉或者是无知,你们永远都在讲道理,做事情之前首先要寻找理由,你们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有理由,仿佛有了理由,就有了最大的依仗。不管做什么都是被认可的,不必挣扎在其中,你们盲目的相信自己的借口,即便是不对的,也终有人会理解,会站在他的那一边,甚至得到同情,颠倒黑白。这就是你们人类狡猾而阴险的地方。”

    窗外的光线将两人笼罩,月恹恹金色的瞳孔再光芒之下接近透明,白皙的皮肤如此楚楚动人,让桎梏住她的欲蛛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

    “正是因为我们幻兽大多遵从本性,从不寻找借口,就要被你们人类归纳为天性本凶、本邪、本恶!共同生活在这个星球,人类与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只是数量没有你们多,强者没有你们多,不够你们聪明,所以一旦连活下去的方式和性格不被认可,就会被你们如此划分到黑暗的那一端?真是可笑啊,你们自诩是万物之灵长,我有这样的能力,我就赐给你们和我们生来就拥有的同样的自由,让你们亲眼,亲身体会看看到底区别在哪!呵呵,你们啊......用尽了手段要驯服我们变得和你们一样的样子,和你现在,想要收回他们的自由的嘴脸又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她喃喃道,白天,她可以说出和人类一样的语言来描述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只幻兽的心声,人类永远不会理解的心声。因为她们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他们便将此视为忤逆。

    它甚至可以做一个完美的人类,但它永远庆幸自己不是人类。

    “对于我们幻兽来说,每一座丛林,都是故土。却被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几乎蚕食殆尽,然后在我们被磨平了棱角,不在有威胁,就高高在上的,就像施舍一样的说、要与我们共存?才想要......要与我们和平共存!哈哈哈......”欲蛛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而阴霾,如同来自地狱的腐烂的花。

    人类!多么卑鄙而阴险的生灵啊。它永远都不能原谅。“我没有受到这其中的伤害,恰是因为我远自出生就远了离人类,我生而强大,法则赐给我们这无上的恩泽。我们便有自己的责任,我们没有资格代替弱小的灵兽原谅人类。我们有这样的能力,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予贪得无厌之人施以惩戒!”

    月恹恹的手臂被握的痛极,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心中难以言喻的悲凉。“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任何犯下错误的人都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月恹恹流下来眼泪,哭腔增添了一份可怜的意味:“欲蛛,每一个人,从一生下来,都是第一次做人类,他们需要长大,需要学习,无论善恶,也都会犯错,会难免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他们太聪明了,所有有时候总会被这样的聪明而耽误了真正判断是非的能力。正是人生没有一帆风顺,人类不断的吸取教训,不断的希望能够对这个世界更加更加温柔,依旧是跌跌撞撞的才成长到今天的人类。你说人类可笑,难道他们就一定要成为你们的食物吗?他们也会害怕,会在晚上睡不着。你们野性难训,比你们弱小的人类面对的都是你们最凶残的一面,他们怎么能不害怕。他们的生命在你们眼中轻贱而狡猾。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太过懂事,因为他们自诩万物之灵长,因为他们为此而令心中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感,所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是都想要能够有互相理解的那一天,想要能够和你们一直和平共处下去啊。”

    月恹恹继续说道:“那些被驯服的幻兽,那些你口口声声失去自由的幻兽,你可曾见到过它们?你们口中的自由,不就是没有更多思考能力只懂得遵循本性的畜生吗?低阶幻兽就像孩童一样,它们需要的不是自由而是被管教,被约束,被告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而不是一味开心就好,真的开心吗?一定要和人类势不两立才是自由的吗?你们高阶幻兽,不亚于人类有着高等思维,你们自诩是低阶幻兽的守护神,却和那些纵容溺爱孩子的家长,受了委屈就冲到对方家里去大闹去报复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够了!”欲蛛‘啪’的一声推倒了架子,落到地上发出隐约散架的动静。月恹恹却心中庆幸,这表示,它好歹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人兽本来就很难沟通,和人类在一起这么就,这只欲蛛显然学习了不少,看见她其实是很聪明的,多少都比从前见到的时候敛去几分兽性。

    她愤怒的大喊:“人类,不要试图蒙蔽我,你们就是这样阴险和狡诈自私的种族,镇子上那些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一旦给他们足够的权利,他们丑陋的样子比野兽丑陋多了,他们比野兽更加虚伪恶心。”

    “我没有蒙蔽你。”月恹恹正要辩解欲蛛却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骗子姑娘,今晚时候,希望你还能藏好。楠意要回来了,我也要去休息了。”

    它留下了一地的狼藉,月恹恹低头才发现刚刚被握紧的兽再发抖,留下大片的淤青。

    虫儿再对面,与她对视,月恹恹苦涩的笑出声:“我还以为,这是一个机会。”

    虫儿靠近过来,查看月恹恹的伤口:“人和幻兽本就是不同的种族,站在不同的立场,虽然目的是好的,但是你这样着急的指责它们全族,又否认她们的尊严和生活,和直接骂它们都是畜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它对人类语言理解能力还没到可以更深入的误解其中含义的程度,连理解都靠难半蒙半懂的,最多只会让它更加感受到人类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