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绯如兮就被莫长离叫醒,眼睛睁不开,出门望见满目的白雪,有微微的刺痛感。

    绯如兮向来有睡懒觉的习惯,常日里莫长离也不怎么管她,若无事,便随她睡到自然醒,有事,他则会以各种令绯如兮头痛的方式叫醒她。

    有时她正做着美梦,莫长离便会突然闯进她的梦境里,在梦中叫她赶紧起床,也不管她做的梦是什么,他突然的出现合不合时宜。

    再有时,他会坐在蓝樱树下或抚琴或吹箫,悠扬的曲声直袭绯如兮耳膜,让她再无心睡梦。

    再再有时,若是绯如兮哪里做得不好,惹他心情不悦,他也会孩子气一般,传召一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魇灵,悄无声息的摸到绯如兮床旁紧盯着绯如兮望,让绯如兮被生生吓醒。

    不过,最近大多数日子,他都是亲自来到绯如兮门旁,风度翩翩的敲门,轻唤她起床,他的敲门声和呼唤声并不大,但绯如兮总是条件反射一般,不论睡得多香都能听到,然后麻溜的穿戴好。

    绯如兮已经习惯了他叫她起床的各种方式了,唯一不变的一点就是,她每次起床,都会昏昏沉沉好些时间,然后莫长离总会抬手,在她额头上拍打一下,不轻不重,她捂着额头委屈巴巴,瞬间清醒。

    此刻雪山之巅上的风雪落得并无常日的大,东边的红日轻悄悄的崭露头角,片片云霞被染得绯红,看起来仿佛伸手就能垂手可得。

    莫长离手中拿着一顶淡紫色薄纱帽帘,帽沿插着些许小花,递到绯如兮身前道:“戴上它。”

    绯如兮笑着准备接过,莫长离却缩回,道:“我为你戴。”

    说罢,他移到绯如兮身前,绯如兮瞬间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月麟香味,她的视线平移至他的胸膛,她没有抬头,轻轻嗯了一声,盯着他雪色长衫上锈的一小朵蓝樱花看。

    莫长离面对着绯如兮,轻轻将帽帘戴在绯如兮头上,那帽帘上的薄纱一直垂至她的小腿间,将她整个人遮挡住,不过那薄纱甚薄,绯如兮的视线能透过薄纱看清楚眼前事物。

    莫长离将她面庞的薄帘轻轻撩开一条缝,伸出手将她耳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

    他如星的眼眸轻飘飘的落在绯如兮的面容上,虽无表情,可绯如兮一抬眼,不经意撞上他的视线,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他匆忙将薄帘挡住她的面容,转过身道:“在嗜血咒完全解开之前,你们的双手切不可触碰到别人,否则,被触碰到之人,但凡身体上有任何细微的伤口,伤口处都会开出嗜血花。”

    绯如兮听后,心头一紧,望着莫长离的背影道:“师尊,你不和我们一起去?”

    莫长离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已经给无忧交代好了,他自会带你们去。”

    绯如兮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在莫长离的催促声中满怀心事的飞下雪山之巅。

    无忧早就带着金枫逸与瞬息在朝暮峰正门前等候着她,远远地,她看见金枫逸与瞬息也同她一样,戴了顶淡紫色的帽帘,从头遮挡至脚。

    他们两人常日里老是把“男子汉大丈夫,拘什么小节”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如今一戴上这一看就是女子戴的头帘,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见到绯如兮站在那里捂着嘴笑,他们一脸为难的道:

    “无忧师兄你也是,明知道我们两个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给我们爷们一点的颜色吗,比如说黑色,没有黑色白色也行啊。”

    无忧在一旁憋笑道:“有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