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簌簌落下的不是皑皑白雪,而是似被鲜血染透一般的红雪,纷纷然慢悠悠的散落漫天。

    绯如兮伸出手掌,柳絮状的红色雪花团落在她的手心,片刻即融,融化的雪水却也是无色的。

    她放眼望去,整个雪山之巅都被这场红雪笼罩着。

    她半天寻不到莫长离的身影,却也开始有些担忧起他的安危来。

    “师尊……莫长离!”她嘴里喃喃念叨着,倒在雪地之中,仰头望着漫天飞雪,扑簌簌落下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脸上,手上,身上。

    她闭着眼想,或许在大雪还未完全将自己掩盖掉的时候,莫长离就回来了,若让她去寻他,是万万寻不到的,她只有在这里耐着性子等候他归来。

    不觉天色已晚,风雪却越下越大,久久没有消停的痕迹,绯如兮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被鲜红的雪掩盖在其中,她仅有的温度也被这冰天雪地给捂凉了。

    莫长离还未回来!

    她担忧得要死,一屁股从雪地之中坐起来,拍了拍积落在身上的雪,低头瘪着嘴喃喃自语道:“师尊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最喜欢的那颗蓝樱树给砍了。”

    话方离口,莫长离银白色的长靴踏雪而来,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让她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喜笑着抬头高兴喊道:“师尊,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然而,双眸落在莫长离身上脸上之时,她却瞬间红了双眼。

    只见莫长离身体上硬生生的开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鲜血滴滴的往外冒,将雪白的长衫染得红透,他的脸上,大大小小的刀口渗着血,面容苍台无力,神态尽显疲惫,见绯如兮蹲坐在雪地之中红眼望着他,他嘴角扯开一道笑,装作无事的对绯如兮道:“阿兮,你这么早就回来啦,嗜血咒解了吗?”

    热泪从绯如兮眼眶之中夺眶而出,她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场红雪下得那么突然,因为他在流血啊,他与雪山之巅,似乎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绯如兮想扑进他怀里,却又怕惹痛他的伤口,她强将眼泪憋回去,只言片语也不问他的行踪,只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牵住他还在流血的手道:“师尊,我们去雪清池。”

    莫长离却皱着眉头,那雪清池金枫逸与瞬息泡过,他显然是不太愿意再去,察觉到他的心思,绯如兮赶忙又道:“师尊你放心,知道师尊有洁癖,他们走后,我特地将那满池的水放走,重新换了新的。”

    莫长离表情耐人寻味,他知道,雪山之巅实际上是一座火山,而那雪清池水便是从地底冒出来的熔浆炼水,想要将满池的水重新更换,就只有一个最土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堵住冒水口,将池中原有的水舀出来,一旦一旦担出去。

    “阿兮……”他双目看着绯如兮,张嘴欲说些什么,却也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千言万语只需一个眼神,她便能体会。

    绯如兮眼眶红红的,边拉着莫长离望往雪清池走边颇为责怪的道:“师尊,你以后去哪里都得带上我,不然……不然我就生气,好几天都不同你讲话。”

    莫长离疲惫的笑着点头说好,绯如兮抬眼望着他的剑眉星目,总觉得今日的他温柔至极。

    她替莫长离脱掉血衫,莫长离许是太累了,才一进入池水之中,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绯如兮手忙脚乱的赶忙飞下雪山之巅,找到金枫逸,开口向他要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