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母真的不好意思得急说方言了“你莫讲了,没得哪个要你感谢我,我也不感谢你哦!”

    大家笑,喻父由着老婆“我是这个意思,父母虽然本事不大,也尽力了。昕婷呢,以前我们管你管得严,有时候你也委屈,看到也可怜,不过都是想你有出息,不学你爸爸妈,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了,其实哪个愿得起早贪黑就为了那么点工资,所以自己要努力奋斗。”

    张楚佳笑着提醒“昕婷你表个态。”

    喻昕婷点点头,看看父母,看得比较认真。

    喻父突然低头单手拿起折叠漂亮的餐巾看了一下,再扫视大家,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女儿身上继续说家丑,用方言“你考上浦音的时候,你打电话跟你妈说,成绩过了,你妈当时就掉眼泪的,又哭又笑的把同事都黑一跳,以为出啥子事了成神经病了,这些事都没跟你讲过,怕你觉得各人不得了了。”

    喻母也不在意出丑了,保持着母亲的笑容看着女儿,好像重温了当时的心情,又要掉眼泪了。

    大家也不笑了,好像也能体会到那种情绪。杨景行旁边的喻昕婷又低头了,双手食指玩亲亲。

    喻父好像也没不善于说话,又换成川普来“你上次说要出国演出,代表学校,又说有留声机杂志采访你,我和你妈还商量不能先跟亲戚朋友讲,怕你对不起李教授,没弹好要出丑……其实我恨不得见人就讲,讲我姑娘出国演出了,到那么多国家。”

    杨景行在这浓情时刻乱插嘴“您沉得住气,我刚考上的时候我妈就逢人就说,弄得别人见她要躲着走。”

    喻昕婷最给面子,扑哧笑,顺便擦眼泪,但不用孔晨荷递上的纸巾。

    喻父安抚杨景行“你是没出国,不然杂事也要采访你,第二期就把你讲得很不错,我们都看了的,所以我跟昕婷讲,一定要好好谢谢小杨老师。”

    杨景行连忙说“您还没说完呢,后来跟亲戚朋友说好消息没?昕婷为学校为教授争光。”

    喻昕婷瞥脸看杨景行,泪眼婆娑有点影响她少见的不满抗议神情。

    这一被打断,喻父又要整理一下思路,回到不好意思“讲了……那天讲杂志出来了我就去买,找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人老了脑经死板了,没想到直接去川音,我开起单位的车沿街看到走,她妈那天值班,没得空……”

    喻昕婷也终于抗议加提醒“你讲过了的。”

    张楚佳看看情况,兴致浓烈“我没听过,您继续说。”

    喻父稍微面向听众“那期留声机,国内的,封面是昕婷……”

    张楚佳点头“我看了,好漂亮。”

    喻父谦虚“漂亮就一般,照得好……我好不容易找到有卖的,我跟那个老板讲,这是我姑娘……”

    喻父讲故事的技巧一般,但是语言组织得挺熟练,除了喻昕婷一桌人也都挺愿意接受分享的样子。喻父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虚荣心,说自己是如何主动或者被动地散布消息,又怎么被别人羡慕或者挪揄,甚至是老婆的经历他也一清二楚,同在一个单位嘛……

    喻昕婷的姑姑当然也有参与,而且比弟弟更积极“……我说全省几年才出一个,她们还别不信,就是英语的杂志我没有,婷婷的名字我会认的。”

    喻父抢姐姐的话头,因为自己已经说到重头戏了“现在市网改造任务也重,是不该请假……研究所有时候也要到现场,他们总工是个能人,姓乔,四十岁出头就是主任总图工程师,市公司领导都要亲自陪着下来。就是正月十五那天,吃汤圆,他硬是来跟我坐一桌,拉到我摆龙门阵摆好久,讲她女儿在香港学美术,也还可以,还要把她妈也叫过去,旁边公司董事长都只能陪着听,搞得我们两口子硬是下不来台,哪里有啥子教育经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