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珣风风火火地进入营帐,把帅印丢到宁微的怀里。

    “这是……?”

    “莫继见打不过,让我背这失城的锅。”温珣随意地坐下来,为自己添了一杯热茶。

    宁微哂笑一声,“他永远算得精明。”

    “只要脸皮够厚,这些都不算事。”温珣冷哼一声,把肺里的寒气暖热,幽幽道,“准备好了么?”

    “不过十万兵马尔,我还会怕他?”他抛了抛手中的帅印,不屑一笑,“林州一万轻骑兵,还需半月才能到,到那时,只怕匈奴早回草原缩着了。”

    “咱们还剩多少兵马?”

    “这几日溃兵陆陆续续逃回来的有几千,”宁微道,“加上之前的那些,不到两万人。”

    但这两万人,多数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

    温珣面色凝重,道:“还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么?”

    宁微摇头,把军印在红泥里压了压,盖在早就准备好的任命书上,又交回他手中,“你安心回城,当你的大将军去。”

    温珣笑了,“你尽管笑话我罢。”

    他一介书生,要是能当大将军,那耗子都学会娶亲了。

    就算听宁微那般说,温珣还是放不下心,两万被打残的兵,对阵气势正盛的十万兵马,远非数量上的悬殊。从涉州开始,每场大战他们必输,大祺士兵士气达到前所未有的低迷,甚至杯弓蛇影,见到身披绒皮短袄的人就觉着是匈奴人。

    接下来的战斗,只能是胜利。

    早在莫继出发恪州之时,宁微一边指挥大军前往苏里江边,一边派出几路侦察兵前去打探消息,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可靠的消息,等于是玩捉迷藏。

    而根据所得情报显示,渠顿此次兵分三路,一路沿着舒山脚下的连绵山地进发,一路从东北谷地突袭,他本人坐镇中军,指挥大军渡江。

    军营主帐点起炭盆,宁微被一群手下包围,大家一起烤火,一起喝酒吃烤山芋,炭盆边上是临时堆的简易沙盘。

    “西路舒山兵离胡州最远,兵力最弱,首先拿他们开刀,保证能赢。”一个手下道。

    “那处路远山险,就算打赢了也于事无补,反而浪费兵力。”

    “但他们冒着风雪来,体力乏弱,首战必能告捷,鼓舞军心。”

    “打赢了又如何,灭了一万多人,还有大几万蛮子等着揣你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