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忽然刮起了萧瑟的北风;

    越是临近初春的天气,就越是会劲风骤起,仿佛它们是想将冬日的严寒尽数吹去,但可能它们也没有想到,一味的一意孤行,只会让尚处于复苏的大地,浓重的填上了一笔春寒之气。

    北崇的京城地处于东北之地,每逢这个时节,便会冷的十分冰寒。

    青铜院正屋处;

    在温暖烛火的映衬下,洛瑾羽一手拖着下颚,一手执着棋子,看着眼前放在几案上的棋盘...就连秋夕上前,给她斟满了茶水,她也好似浑然不知,只是瞧的仿佛出了神志。

    这棋盘是她五岁生辰时父亲送她的生辰之礼,正方的棋盘皆是黄玉为基,精美雕刻而成,黑白两色棋子,也都是出自上层清润的白玉与黑曜,看上去便是格外的贵重不凡。

    在灯火下,她专注的神情,就仿佛已然超脱出了九霄,不属于这尘世的纷扰。

    屋中周围的一切,除了不时间窗旁呼啸而过的风声,便也再无其他。

    秋夕好奇的看着自家姑娘,自打今晚在福安院回来后,她除了吩咐秋宁去盯着老夫人那边的动静以外,便是坐在了此处,似在研究棋盘的模样。

    从前,自家姑娘对下棋可以说的上是一无所知,即便是给了她棋盘,告诉了她下一步要走在哪里,她也是不解其意,可如今,似现在这般静静看着棋盘的模样,竟让她有些晃然了。

    ‘吱呀—’

    开门的声音打破了这屋子里的沉静;

    秋宁自门外走了进来,站定在洛瑾羽的身前,福了福身子:“姑娘。”

    洛瑾羽并没有转过头看她,而是看似在琢磨眼前的棋局。

    秋夕道:“方才姑娘让奴婢去老夫人的院子盯着,果真没过多久,老夫人,侯爷和夫人就带着二姨娘和二公子回到了福安院,后面跟着的还有一直在哭哭啼啼的云栽。”

    “奴婢见着,二公子好像酒醉方醒的模样,云栽也是衣衫凌乱,于是就在门外听了一会,原来是二公子趁着酒醉,调戏了云栽......。”

    “二姨娘求老夫人不要责怪二公子,侯爷和夫人好似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夫人就提议,想让二公子先给云栽收了房,可云栽说什么也不肯,就这样僵持了有些时候,后来老夫人见也没个定论,就让二姨娘先带着二公子回院子闭门思过,又命人将云栽先关到了柴房,等明日晨起后在做定夺。”

    ‘啪嗒;’

    洛瑾羽在听到秋宁的话后,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白玉棋子落定在了棋盘上,那原本还有些微寒之意的双眸处,在此时豁然起了点点笑意;

    她挑了挑眉,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秋宁道:“可是府中的柴房,而非老夫人院中的?”

    “嗯;”

    秋宁点了点头:“是府中靠近西南角的那个柴房,奴婢跟过去看了,除了两个看守的妈妈,便也再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