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的洛瑾羽,楠璃笑的很是欣慰,与之相处的这几年光景里,这原本的女童给他的惊异绝不止于起初;

    她从根本不曾涉及的武艺,到兵法讳莫如深的权谋,再到琴棋书画的造诣和茶艺品茗的基本都要比寻常氏族的千金所学之多,且还要认真百倍。

    更让楠璃感到意外的是,她的心性格外的沉稳,内敛。相较于其他在这个年岁的孩童来说,能够稳下性子,就已经非常不易了,更何况还要学习这般许多的东西。

    可洛瑾羽却尤为的不同,她这几年所学的东西,颇为复杂,已经全然的超出了所有北崇世家子女所学之物,加之其聪慧非常,一些就算是尚未涉及的东西,只要她粗粗掠过,便也能知晓一二。

    所以对于她的学识,楠璃从不曾担忧。

    眼下,再看着她已经将自己的剑术学的如此精湛,他已经可以放心任其行事,而无任何顾虑了。

    面对洛瑾羽的话,楠璃只是笑而不语,他转身来到了一旁的石桌处,翩然而坐,拿起了秋宁早已备下的茶盏,悠悠的饮下一口后,抬眼看着洛瑾羽;

    “为师方才在学堂外,听见钟夫子在问你《论语·子罕》我记得,这是你最早背下的一篇,而且理解的颇为通透,怎么刚刚你却没有回答,反而是以一副不懂的样子,任人讥讽呢?”

    楠璃的眼神极为深邃,似在打量着洛瑾羽,想要在她的神情上,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不解,此事若是换做别家此等年岁的少女,恐怕早已回答出刚刚夫子的问题,借着机会想要一鸣惊人,出尽风头,来将那些嘲讽之人击垮在地。

    可偏偏他的这个徒弟却是与之不同,即便是最后会得到夫子的罚抄,她也要状若无知。

    说起来,或许同洛瑾羽相处的这几年间,他根本从未了解过她。

    洛瑾羽看着楠璃,在其对面道:“我记得师傅曾经教过我堤高于岸,浪必摧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才高于众,人必非之。与其让她们知己知彼,那为何我不避其锋芒,掩于其行呢?”

    “哦?”

    楠璃先生有些惊异于洛瑾羽的话,他本以为这个少女无非只是有些想要独占鳌头的心思罢了,但却不曾想,她是一个极有深意的少女,不似寻常闺阁,到似超脱出了贵女的城府。

    一个尚且金钗之龄的少女竟可以有如此般的隐忍,明面上,不争不抢,不显不露,到着实令他心中顿感慰藉。

    “你竟有如此的心思,不错,到是个可造之材。”

    午后,申时三刻;

    正是国安堂内散课的时候,众学子倾巢而出,各自急奔自己所要去往之地。

    洛瑾羽在秋宁与秋夕的随侍下出了国安堂,朝着早已等候在门前不远处靖安侯府的马车走去。

    “姑娘;”

    凌殇手持长剑,在马车处对着洛瑾羽施了一礼,轻声道:“姑娘昨日让属下探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一切正如姑娘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