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柔弱的阳光还刺不破初春的雾霭，只隔着重重的远山，散开星星点点稀薄的微光。
顾白咽下口中的酒，眼尾泛起薄薄的红晕。
手中的瓷质酒杯很快被再次斟满了酒，顾白看了看桌旁一脸恭顺的厉鬼，轻声的叹息：“邹小姐，夜已经过了。”
“恩公……”邹小姐怯怯的看着顾白，惨白的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倔强的攥住了顾白袍袖的一角。
同为洞玄五仙，顾白明白，这只可怜的厉鬼，的确是被傅尚羽这个冷心冷肺的狗神仙吓到了。
“哎……”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顾白再次饮下杯中的佳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镜子，对邹小姐说：“我不可能一直留你，且先收你进天梵镜中，之后，我会送你到普济寺超度。”
珍珠般的泪滚落邹小姐的面颊，她颤巍巍的起身，深深的对顾白福了一下，一身森森鬼气也没再像之前那般阴郁。
顾白摊开手，邹小姐便化作一道青烟，乖乖的投入了镜中。金光滚过镜面，留下繁复精巧的符文，顾白将封印好的天梵镜握紧，也是一阵唏嘘。
——算是造化吧，邹小姐虽是厉鬼，却并没有沾染上天魔，不然……哪怕是他，也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姑娘有个好下场。
他一边摇头，一边随意的将衣袖拂过，足间轻点，便腾云而去，只留下一只精巧的金杯，孤零零的立在桌案上。
***
邹小姐被道门的法器所伤，不能被他超度，而最近的普济寺，也需要些许时间才能赶到，顾白心中烦躁，只觉得自己是天地间最可怜的仙，生来便是被傅尚羽和卓胤然糟践的。
早知如此，便应该学狡诈的闻所安一般，找个大凶之城住下，安心修行，不理会那两个狗仙友。
哎……也怪自己，不忍这世间苍生受难，不忍绝他们的一线生机，才揽得这许多事，把自己累得够呛。若是能像傅尚羽那般，无悲无喜，无念无妄，凡有天魔便一剑下去，事情就简单太多了。
哎……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入目满是翻腾的白雾，惶惶然如同天仙狂醉，正在搅风弄云。
顾白突然想起了当年在浮屠迷花境成仙之时，遇见傅尚羽和卓胤然的情形。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们同是这天地亲选的洞玄五仙，生来便有仙骨，无需像世间的修仙者那般苦苦追寻缥缈的机缘。
突然来了兴致，顾白坐到了云雾之上，从眉间灵台勾出了几朵光团，大袖一挥，拥簇的光团之中，慢慢幻化出了当年那个冷漠清贵的翩翩公子，和他身边背着剑的男人。
这是仙人三明六通的法力，顾白向来不喜欢用，现下用来回忆故人，可算得上是杀鸡用了牛刀。
顾白咽下口中的酒，眼尾泛起薄薄的红晕。
手中的瓷质酒杯很快被再次斟满了酒，顾白看了看桌旁一脸恭顺的厉鬼，轻声的叹息：“邹小姐，夜已经过了。”
“恩公……”邹小姐怯怯的看着顾白，惨白的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倔强的攥住了顾白袍袖的一角。
同为洞玄五仙，顾白明白，这只可怜的厉鬼，的确是被傅尚羽这个冷心冷肺的狗神仙吓到了。
“哎……”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顾白再次饮下杯中的佳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镜子，对邹小姐说：“我不可能一直留你，且先收你进天梵镜中，之后，我会送你到普济寺超度。”
珍珠般的泪滚落邹小姐的面颊，她颤巍巍的起身，深深的对顾白福了一下，一身森森鬼气也没再像之前那般阴郁。
顾白摊开手，邹小姐便化作一道青烟，乖乖的投入了镜中。金光滚过镜面，留下繁复精巧的符文，顾白将封印好的天梵镜握紧，也是一阵唏嘘。
——算是造化吧，邹小姐虽是厉鬼，却并没有沾染上天魔，不然……哪怕是他，也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姑娘有个好下场。
他一边摇头，一边随意的将衣袖拂过，足间轻点，便腾云而去，只留下一只精巧的金杯，孤零零的立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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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小姐被道门的法器所伤，不能被他超度，而最近的普济寺，也需要些许时间才能赶到，顾白心中烦躁，只觉得自己是天地间最可怜的仙，生来便是被傅尚羽和卓胤然糟践的。
早知如此，便应该学狡诈的闻所安一般，找个大凶之城住下，安心修行，不理会那两个狗仙友。
哎……也怪自己，不忍这世间苍生受难，不忍绝他们的一线生机，才揽得这许多事，把自己累得够呛。若是能像傅尚羽那般，无悲无喜，无念无妄，凡有天魔便一剑下去，事情就简单太多了。
哎……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入目满是翻腾的白雾，惶惶然如同天仙狂醉，正在搅风弄云。
顾白突然想起了当年在浮屠迷花境成仙之时，遇见傅尚羽和卓胤然的情形。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们同是这天地亲选的洞玄五仙，生来便有仙骨，无需像世间的修仙者那般苦苦追寻缥缈的机缘。
突然来了兴致，顾白坐到了云雾之上，从眉间灵台勾出了几朵光团，大袖一挥，拥簇的光团之中，慢慢幻化出了当年那个冷漠清贵的翩翩公子，和他身边背着剑的男人。
这是仙人三明六通的法力，顾白向来不喜欢用，现下用来回忆故人，可算得上是杀鸡用了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