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深这个原主,确实是个实在人儿。

    那锄|大|地的爹在城中是有名的富商,只不过发家的手段不甚光彩,在朝中与之交好的官员都是些骑墙扒缝投机倒把的,许光尘当初生怕正直又古板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因此与她交往得十分低调,即便是对许流深,也只说有这么一号家中经商的富家小姐,八字还没一撇呢,从没安排二人见面。

    许光尘一番说辞天衣无缝,可许流深一听就知是此地无银,许光尘那可是连私藏的春|宫小话本都能拿来跟她分享的人,怎么会连心仪哪家姑娘都遮遮掩掩?

    事出反常必有妖。许流深稍微用点下三流的小手段,也就把这准小嫂子的底探得一清二楚,顺便还挖出来一些愈加生猛的料来。

    楚妲娣生得人畜无害我见犹怜,殊不知心机颇深,这边吊着许光尘,另一边还在她爹的撺掇下与个郑姓大户人家的公子暗通款曲,楚家家宴一结束,便应了那儿子的邀约去“举杯邀明月”。

    许流深派出去的人回报时,连二人幽会的细节都没放过,听得许流深这原主对闺中秘事都产生心理阴影了。

    举杯邀明月差点邀出第三个人这你能忍?

    就在她拍案而起想要去许光尘面前揭发这小|婊|子时,理智突然战胜了气愤——与其让哥哥知道自己被绿而窝心,倒不如好好羞辱锄|大|地一番,让她自己滚蛋。

    于是再然后,就有了“迷之撞衫”、“剥香蕉”以及坊间口口相传的“恶毒善妒许流深”、“目无王法许流深”、“京中恶花许流深”。

    “宝莲,你老实说,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很差劲?”许流深无辜的问。

    “不是。”宝莲使劲儿摇头。

    许流深拿出一锭银子举到宝莲面前晃了晃,“说实话呗。”

    “那、那是有那么一点,就一点……”宝莲铰着手小声说。

    “说具体点。”

    “大小姐您虽然脾气大,但也挺护着下人们的,只是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许流深不依不饶,“照实说,我不怪你”。

    宝莲看看银子,又看看许流深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更像是在打听别人的八卦,嗓子眼儿干吞一下,才下定决心开口。

    “就是您有时候挺不讲道理的。”

    “上次临街新开业的菜馆,生意多好啊,您非赶着人多的时候去,人老板让咱们坐着稍等一下您不愿意,要把菜给您送到府上您也不愿意,然后还、还……”

    还故意叫人捉了死蟑螂丢在菜里闹得鸡飞狗跳。

    还一连去了三天,不是说吃完拉肚子,就是说菜叶子没洗干净有虫子屎,连摆盘样式都嫌弃,最后逼的老板夫妻双双下跪还不解气,硬是叫县丞亲自带人查了个底朝天,最后说后厨有老鼠,人好好的店就被勒令关门,老板夫妻也背井离乡再不敢在京城混了。

    “还有上回遇到那两个小乞丐,其实就是上来讨钱把您的裙角给弄脏了,您二话不说把他们手里刚捡的肉包子给抢过来扔掉了,那么大个儿两个肉包子,好不容易才能赶上有人丢给他们……”宝莲越说越胆大。